他依言止步,只给云柏誉一个背影。
“何事?”
晨时风凉,泠然拂面而来,如同钟桦肃肃冷漠之态,云柏誉面色几分难堪,内心几分挣扎。
“溪儿让我,劝降于你。”
钟桦怒气填膺,语含鄙夷。
“我竟不知,云大人口才了得,你何以说降?”
云柏誉听得自卑,视线越埋越低。
“你之担忧,我不言自明。请钟大人宽心,溪儿绝非狠戾之人,宸王殿下,安然无恙。”
钟桦看待宁云溪,原就痛恨至极,听罢这话,更是发指眦裂。
“你我双方,隔着长姐之恨,月溪郡主怎么可能养虎为患,放过宸王?”
“她必然将他囚住,以此迫我,为你们所用,待到利用事尽,一并斩草除根。我虽拙笨,却也懂得一些伪诈之道。”
他回身,轻慢而视云柏誉,不知何时开始,已成防备满满。
“入局,无疑葬送自己性命,我绝对不会中计,这便回去休整人马,想办法救出王爷。”
“告辞!”
见他又要离去,云柏誉焦灼不安,速即下床,展臂拦住去路。
“钟淑仪作恶多端,你难道全然不知?”
“若非是她欺人太甚,不给一条活路,溪儿怎会用计,谋她性命?”
“前世今生,溪儿皆是不遗余力付出,怎奈别无它选。为了钟淑仪,她凄凄殒过一次,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难道,还要命薄如花,全心全意成就令姐的尊荣富贵吗?”
言语至此,他已是口沸目赤,怒火万丈。
“我的爱女,为何生生世世,都要为令姐而活?!”
钟桦捕捉重点,满不相信一惊。
“前世?”
这时,顾念廷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过来。
“三舅。”
还以为自己听错,钟桦探眸看去。
“王爷?”
一路,顾念廷已经整理好仪容,恢复平日神采。
确认外甥无虞,钟桦欣喜而笑,步履匆匆,上前关心。
“别来数日,王爷一切金安否?”
顾念廷挤出一个微笑,尽量谦恭以对。
“三舅放心,虽有变故,但本王无事。”
“多日不见,本王思念甚急,时常反躬自省,前者言语无状,冥顽不灵,有伤家人之心,三舅或会介怀。”
难得见识外甥柔情的一面,钟桦几近喜不自胜。
“怎会介怀?何需介怀?”
“你还小,正是我行我素的年纪,古语有云,此乃多谋善断,而非刚愎自用,正是贤士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