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想动一动,可身体被绑得十分严实,根本挣脱不开。“你别挣扎了,没用的,只会越来越紧。”魅香儿的声音,就在她面前不过两米的距离。而周围冰凉的湿气也在她身上肆意蔓延,加上木搽和那股腐尸血腥的味道,她大概也能猜到自己在哪儿了!停止了挣扎,她抬着下颚,对着前方,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你觉得呢?”“我不知道!”魅香儿诡异的笑了一下。伴随着铁器敲击的声音——一下下由远而近的落在了纪云舒的耳边。她清楚的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两下,再缓缓挑进了自己那半张面具里。唤了她一声,“纪姑娘。”呃!纪云舒身微微一怔,“你早就知道了?”魅香儿弯着腰,对着她的耳朵,语气阴冷,道,“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女的,纪姑娘,你和别人不一样,因为你没有看不起我,那份好心,真的让我很感动啊!”语落,遮在她眼睛上的那块布,松落下来。整个空气里,潮湿感中弥漫着浓浓的腐尸味、血腥味,刺得她的眼睛无法适应,微微合合了好几下才张开。但眼前的一切,让她一噎!一间暗淡无光木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却足以照亮周围的一切。屋内一览无余,十分简单。两张高架木板摆放在屋内中央,上面沾了血淋淋的肉末和木屑,还摆放着一把锋利的屠刀。而五米开外的屋内角落,两具尸体,血淋淋的堆在一起,皆是被人砍断了双手,扒了脸皮。是景容的两个侍卫!呃!尸体白骨她摸过太多,可是,当看到眼前一切时,所有脑补的画面都涌了上来,翻江倒海的在她脑海中搅拌着。那种恶心感,一瞬间,便从纪云舒的胸口冲了上来,使得她紧蹙眉骨,干呕了两下。看到纪云舒这样,魅香儿邪魅的咬着唇,看着手中那把尖锐的匕首,修长的指尖,一下下的摸在刀锋上。这样的女子,还是那个在酒楼时胆小羞涩的魅香儿吗?简直就是个变态!“纪姑娘不要害怕,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到底……想做什么?”纪云舒抬起头,面色淡白的看着她。魅香儿走到那张高架木板前,手中的刀,挑起上面残留的肉屑,偏了偏脑袋。说,“不知道纪姑娘,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纪云舒不语,强忍着喉咙处的难受。魅香儿笑了笑,带着阴阴的语气,将衣裳往脖子以下拉了拉,露出了那块十分狰狞的暗红色疤。“这块疤,是被人活生生拔掉的,然后用火,一下下的烫平,这才留下了这个十分可怖的疤,因为这个疤,十多年来,我就好像生活在水生火热中,遭受白眼跟冷漠,还有无尽的嘲讽,可是我忍,一直忍着。”“……”“那么,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这块皮,是被谁扒的?”魅香儿始终面带笑容,摸着自己身上的那块疤,眼里闪过一丝狰狞的光芒,自嘴里,缓缓说,“是被我娘,是被她活生生的,扒下来的。”什么?纪云舒嗔了一下!自己没有听错!“你一定在想,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娘啊?可这是真的,因为我娘听人说,只有女子身上的皮,才能帮他的儿子,做回一个普通的人!”纪云舒消化了一下了她的话,才猛得惊觉过来。问了一句,“所以,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爹,他是你哥?”魅香儿点了下头,“你是怎么知道的?”纪云舒眼眸低沉了一下。缓缓说,“因为一个人在不同的年龄阶段,骨头都是不一样的,他的皮肉虽然如一个老人。但是他的骨头却不是,坚而不硬,加上他手骨之间的凹点,不及两寸,都不是一个老人的骨头症状。”“真厉害,怪不得,会让你来查这个案子。”魅香儿还为她鼓掌,索性说,“他的确不是我爹,他是我哥!”纪云舒铮铮的看着她,想等她继续说下去。“他一出生就得了一种病,整个皮肤,都像个老人一样,身边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怪物一样看待,而我娘听人说,只有用女人的皮去一块块的给我哥换皮,他就能做回一个正常人了,所以我娘,就先扒了我胸前到脖子上的皮,可原来没用啊,是要用女人脸上的皮才行。”“这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吗?”魅香儿冷笑,“就算是滑稽之谈,我娘还是信了,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还是信,可是我不信,但直到两个多月前,我杀了第一个羞辱我的女人,让我哥,好好的教训了她一番,让她尝尝,一个女人失去贞洁的羞耻感,但没想到,世上,真的有奇迹啊!”声音越来越诡异!“当我扒下第一个女人的皮,换到我哥手腕上时,没想到,真的有用啊,是真的,真的有用的!”“这就是你们杀人的理由?”“是!但也不全是!”魅香儿手一抬,将那把匕首插在了木板上,走到纪云舒身后,十指搭在她的肩上。说,“那些女人该死啊!她们从出生,就要什么有什么,从来都不缺任何东西,但这并不代表,她们就可以随便羞辱人,她们凭什么?凭什么!”咬牙低吼!纪云舒紧着脖子,抬头,目光坚韧而笃定,“你们杀了人,就要付出代价,很快就会有人找到这里的,将你们绳之于法。”魅香儿脸色一沉,“纪姑娘,我知道你一心想查出这桩案子,可那个傻子甘踌良愿意帮我担下罪名,愿意帮我处理那些尸体,而且他现在已经认罪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查?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我呢?”“我跟你不一样啊!”就在纪云舒这话才说出来,她脸上那半张面具猛得被挑开,落到了地上。露出了脸上那道长条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