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纪云舒刚到刑部,京兆尹就过来了。“下官命人在客栈的附近搜了一遍,甚至更远的地方也都去搜查了,可是附近没有什么地方是有沙子的,就算有,也是在较远的地方,并且在那周围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甚至用纪大人你教给我们的方式,用酽醋加白酒在周围泼洒,都没找出血迹,至于那三个戴着牛鬼蛇神面具的人,倒是有人在街上看见过,可他们因为戴着面具,根本认不出相貌来,如同大海捞针。”叹息!纪云舒:“那也就是毫无头绪了!”京兆尹继续:“下官也去问了焦十娘入京时,负责城门进出的兵部刘大人,他说当时焦十娘手持一份岭南商会会长刑西扬的批文,所以当时没怎么检查,就直接让她们入京了。”“岭南商会的批文?”“没错,此次商会的四大商会会长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到了京城,如果这么说的话,目前能确定焦十娘在京城里认识的人,应该就只有岭南商会会长刑西扬,至于他们是什么关系?就不知道了。”大临共有四大商会,中都商会,岭南商会,安州商会,祁阳商会。此次三年一度的商会节,一个月前四大商会的会长就已经聚齐京城。表面上是为了联手主持此次的商会节。可其实,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商会建立时,为了能让四大商互相制约、互相扶助,所以还设有一个商会总会长的职位,专门用来管理四大商会,相当于首脑,可是前总会长在三年前商会时突然暴病死了,以至于这三年来,总会长的位置就一直空缺着,而今年就是打算在四大商会会长之间选一个人来担任,不过这事是吏部和户部监管,与刑部无关,所以纪云舒也没有太上心,只是偶尔听几个大人说上几句罢了,风一吹,就吹到了她耳边。那么,这么焦十娘和刑西扬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正困惑时——刑部的一个小尹匆匆忙忙的跑到她“办公室”外。“纪大人。”“什么事?”小尹进来,手里拿着一本小小的册子:“刚才我们的人去停尸房查看焦十娘的尸体,发现这东西从她身上掉了下来,不知道是什么,先拿来给大人你看看。”一边说,一边将东西递给了纪云舒。那是一个黄/色的账本!非常小巧!很适合携带在身!纪云舒翻开几页查看,上面记录的都是些生意上的账单来往,还有很多香料的出售地记录。一个生意人有账本很正常!她正打算合上,却突然翻到了最后几页的时候,手一顿。竟然看到了刑西扬的名字!便仔细的看了起来,账本上写着“7月14号,支刑西扬五万两银子,定8月14当日还”,清楚明了。五万两啊!多少穷苦百姓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京兆尹:“纪大人,怎么了?这上面写着什么?”纪云舒直接将账本递给他。一看,京兆尹吃惊:“刑西扬?为何又是他?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刑西扬会给焦十娘入京的批文?焦十娘又给他五万两银子呢?”稍顿,又猜测道,“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要猜,咱们不防就猜得大胆一些。”“纪大人的意思是?”纪云舒从椅子上起身,迈着步子绕到桌案前,一边说,“刑西扬会给焦十娘批文,焦十娘又借给刑西扬五万两,二人之间必定关系匪浅,或者像你说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刑西扬是岭南商会的会长,大临四大商会会长之一,一个掌握着南边商业运输命脉的人怎么还会找人借钱呢?五万两,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钱,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问焦十娘借五万两银子呢?而且账本上所写,支银子的时间是在7月14号,就是上个月,而还钱的时间是8月14号,正号是焦十娘入京的那天,怎么这么巧?偏偏在还钱的当天焦十娘就死了呢?假设,刑西扬知道焦十娘进京,担心她找自己还钱,可他又无力偿还,所以心一横,就跃窗而入,为了不在现场留下证据,所以将她带出客栈杀害,又故布疑阵,给死者戴上面具,又将她的手用蜡油粘着,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扰乱我们。”京兆尹听得很认真,思索着:“纪大人这样一说,倒是将一切的可能都串联起来了,莫非……凶手真的是刑西扬?”“我方才说了是假设,其中当中还有很多疑点,如果真的想要解开,看来我们得找刑西扬问一问。”“四大商会会长都住在了朝廷安排的文莱阁。”“那咱们就亲自走一趟,去问问看。”很快,纪云舒和京兆尹就去了文莱阁,身边只带了两个小尹。没有“大张旗鼓”!四大商业巨头所住的地方真是一丝也不含糊,整个文莱阁整得就跟古代版的“人名大会堂”一样,虽不是金碧辉煌、闪瞎人眼的那种,都说古代重农轻商,现在看来也并非每朝每代都是,这文莱阁里面的摆设布局十分气派,各个物件也都很大气高雅、价值不菲,单单就说进门左侧的一个盆栽都价值几十两,更不用说里面其他的用具了。贫穷已经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果然,做生意这一行,多久都不会被时代淘汰!怪不得马芸妈妈这么有钱。若是能回到现代,她也要做生意。文莱阁的小厮哈着腰领着纪云舒和京兆尹进去。还没到大厅,刑西扬老远就迎了上来。纪云舒有近视,直到人快到眼前才看清。那刑西扬四十多岁,长相极其的普通,却十分面善,明明是个有钱人,可穿着却很简单,料子不是最好的,身上佩戴的物件也不是最好的,搁在现代,就是军区大院老干部的打扮。“刑某不知两位大人突然前来,未能及时迎接,还请见谅。”他带着一种浑厚沙哑的嗓音。但是让人听上去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