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将审问的结果很快就送到了大理寺。余大理看到上面的证词后,就又立刻去了容王府。这会,纪云舒吃完药,景容扶着她到院子里坐着晒太阳。阳光的温度慢慢透进人的皮肤里,暖和和的。而萦绕在纪云舒胸口的那股窒息感,也一遍遍的提醒着她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劫后余生是该多么的幸运,可是一闭上眼睛,她还是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身处在那片湖底,无尽的恐惧带着一团团黑雾朝她袭来,满满将她吞噬,真实又可怕。死而复生,真好!景容忽然握住她的手,说:“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了。”那样的眼神,足够让纪云舒将心里所有的不安都抛诸脑后,只要他在,就连死亡也变得微不足道。她“嗯”了一声。微微笑了下。这会,琅泊前来通报:“王爷,余大理来了,说是审问的结果已经出来,但其中还有一些事情没弄清楚,要找王爷。”没弄明白?景容眉心轻皱了几下。但纪云舒似乎猜到了什么,神色骤然凝重起来,又很快的隐了下去。景容转头嘱咐她:“我去去就回。”她点头应下。景容离开后,她眼眸微沉,若有所思。此时,屋顶上忽然闪下来一道影子。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那道影子就已经坐到了自己对面。时子然喘着气,屁股一坐下来,二话不说就直接提着壶倒水。一杯杯的往嘴里灌!像是干了什么体力活似的!纪云舒盯着他,问:“查的怎么样了?”时子然整整喝了五杯水,才终于缓过来。他说:“按照你的吩咐,我差不多将整个京城都跑遍了,还暗中去了一趟文莱阁,找到了你说的那个地方,果不其然,你说的一切都没错,赵志文的死……大有问题。”大有问题!……余大理在厅内焦急等候。景容举步前来,冷眉微蹙,拢向眉心,心知不会是什么好事。见他一来,余大理赶忙躬身迎道:“参见王爷。”“别整这些虚的。”景容袖子一甩,将他的礼数给“顶”了回去,立马问,“究竟何事?”“刑部那边已经将这案子审问完了,凶手也已经画押招供,可就是……”吞吞吐吐。景容眉眼一凛:“说。”余大理道,“犯人倒是认罪了,可她只承认杀了焦十娘和刑西扬,如何也不肯承认杀了赵志文,说是凶手……另有其人。”另有其人?景容又惊又惑:“赵志文不是她杀的?”“下官已经向刑部再三确认,无论如何审问,木槿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杀了赵志文,不过……”“不过什么?”大哥,说话说一半会折寿的呀!余大理:“刑部的人在审问时,木槿说纪大人知道杀害赵志文的凶手是谁,让我们……去问纪大人。”景容眉头皱得更深!云舒知道?心中正纳闷的时候,忽然——外头传来纪云舒的声音:“赵志文确实不是她杀的。”闻声看去,纪云舒由竹篮搀扶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时子然!时子然那家伙已经很多天不见了,现在倒是出现了。景容看着纪云舒那张清淡的脸,问,“为何这么说?”“其实我早就有所怀疑了,所以商会节的前一个晚上我让子然去帮我查了一些事,现在更加确定,杀死赵志文的凶手不是木槿。”十分笃定!……文莱阁。柳之南忙活完商会节的事刚回来,就在走廊拐角的位置处听到两个小厮在议论什么,他隐在一旁听着。“听说了吗?凶手已经抓到了。”“真的假的?”“我大舅外甥的远方姑姑的弟弟就在刑部当差,刚才在街上跟他碰到,他亲口告诉我的,说是刑部大堂公审,原来凶手是个女人,昨天差点还把纪大人推到湖底给淹死了,好在容王等人及时赶到,不然……又是一条人命。”矮个子身子一缩,问,“那凶手为什么要杀人?”“说是为了好玩。”“这天底下还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那人后背一凉。尖嘴小厮又压低声音说,“不过他还告诉我……说是凶手打死也不承认杀了赵会长,只说杀了焦十娘和刑会长,还说什么……纪大人知道杀害赵会长的人是谁?现在啊……大概已经去找纪先生了,想必凶手是谁很快就会知道。”呃?对方一脸惊讶,“照你这么说的话,还真有第二个凶手?”“有可能!”“希望纪大人赶紧把第二个凶手抓起来,可千万别再害人了!”……两人的话都让柳之南听了去。他神色紧张,靠在墙上,一双手绞在一块,冒着汗。立刻回了屋!他走后,那两个小厮瞥了刚才柳之南的方向,暗暗的笑了笑。似是刚才只是演了一场好戏。柳之南快速回到屋子里后,就唤来自己的人,吩咐,“立刻去准备车马,拉到后门口,我要离京办点事。”那人十分诧异,“离京?可是老爷,商会节还没结束呢,再说了,这天也快黑了,还是……”“让你去准备就是了。”他低吼一声。这一吼,那人愣了几下。但转而就赶忙去准备马车了。柳之南也赶紧收拾起东西来,但带的不多,只带了钱财和一些值钱的小玉佩之类的物件。收拾好,他抱着小箱子出了院子,趁着天黑避开人到了后门,马车已经停在门口等着了。他刚要上去,就被人叫住。“柳会长?你这是去哪儿?”出声的是罗明阳。柳之南心头一紧,难免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他立刻让马夫将小箱子抬到了马车上,然后说,“出去办点事。”“这天都黑了,商会节的事不是都已经处理完了吗?”“是别的事,忽然想起京城里还有个亲戚,所以去看看他。”罗明阳虽然是个老实人,可心里精明的很,这柳之南一向是个狡猾的人,天都黑了出去见亲戚,还是走的后门,谁信?可他到底也没多问,“那就不耽误你了。”于是,柳之南上了马车,直奔城门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