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除夕之夜,大殿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两人难得气氛和缓,丝毫没有暗地里波涛汹涌的之势。
“世子喜事将近愁容满面作何?”
魏策一身官服,并未佩戴随身的长剑,只在腰侧挂了一玉璜。他的手抚向腰间,陌生的触感传到掌心,神情微怔,复又松开。
褚丞有些借酒消愁之意,饮空一杯后才缓缓开口:“顺安国公府的郡主殿下,现在还在法庆寺不肯下山。”
褚丞忽而想到,这事早已传的满城风雨了,魏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存心的来看热闹了。
他有些不满的看着魏策,“将军耳聪目明,不会听不到半点风声吧?”
“世子误会,本将前些时日偶染风寒,不曾听得这些。可眼下世子既然信任,将心中烦扰说出了口,那在下便愿意替世子解忧。”
“如何?”
“公主折腾许久都未能成功求得圣上收回成命,所以将此难题抛给世子抉择。世子未能成功娶亲那便是抗旨不遵,可世子若是想要娶亲便不得不用些手段。佛门之地嬉笑怒骂多为不敬。”
“那该如何?”褚丞知魏策这个人计谋颇多,虽面不露怯却也满心期待着他能指点迷津。
“唯心清净,非曰环境,非曰方法。”魏策看着褚丞一知半解的样子,故而再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驱使娶亲队伍去往法庆寺,你亲自上山求娶。”
“彼时,抉择之权又抛到郡主之手,又能避开得罪圣上之责。”
魏策说完起身,抬步走进廊下的灯光里,坐着的褚丞抬首看着面前身姿挺拔的人,思绪如烟渐而飘远。
魏策为人低沉稳重,又有异于他人的果敢,若不是当时因为其祖父亡故,那奉命带兵打仗获得赫赫战功的恐怕就是他了,也不会轮到他这个异姓王的庶子。
当年若是魏策,那格外惨烈的嫖州之役会不会胜的简单些?早年间割让的高昌是否早已收回呢?
镇国公府的小将军,与生俱来一身带兵打仗的本领,却不知为何将养在府上多年,就连任职的都是一些皇城根下平庸至极的位置。
褚丞此时对他的羡慕到达顶点,才貌绝伦又能力出众,若姜梒早点认识他,恐怕也就不会追着他跑了。
褚丞摇摇头,轻笑自己想太多。
魏策见他久未应答,扭头看他正巧看见褚丞轻笑的样子。他一时不解,狐疑自己是否今日话太多,过于得意忘形了。
“谢魏将军赐教,”褚丞端起酒杯,话落一饮而尽。
这个方法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有些犹疑。帝后那里,他是诉不得苦,露不了愁,稍有不慎便是办事不力。
可此事总得解决,姜梒未奉旨不尊扬言不嫁,那他就得想办法娶。
他捏着酒杯,忽得释然。
魏策见他这样,心里不禁又想起了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过了明日她便要嫁作人妇,而他们之间也再无可能。
可那又如何,最早那时也是他先拒绝的。
魏策将杯中残酒饮尽,不动声色出了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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