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濛的五官与姜绾有些神似,尤其是一双潋滟如秋水的眸子。然而,她周身的气质却与姜绾截然不同,虽然安静恬淡,却没有那种暗藏锋芒的锐利,反而像是一池春水,淡然而深邃。刘文豪一时之间看痴了,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跳加速。直到容生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姜灵濛淡淡一笑,并没有露出任何厌恶或者不悦之色。“我已经命人去带话了,刘公子请在此稍候片刻。只是男女有别,若没有其他事情,我便先告退了。”说罢,她轻轻起身,准备离开亭子。刘文豪连忙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等等。。。姜小姐。。。”姜灵濛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清澈如水,却并不急着催促。在这样柔和的目光注视下,刘文豪只觉得浑身的躁动不安都被抚平了,心跳地更加剧烈。“姜小姐。,我。。。”他张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不知姜小姐可曾婚配。。。”容生听到刘文豪脱口而出这样一句冒犯的话,再看对面那姜家三小姐身边的丫鬟,看他的目光简直是义愤填膺,快要喷出火却硬生生地忍住。他急忙咳嗽一声,心中暗叫不好,少爷这回可真是乱了方寸。“我们少爷的意思是,姜三小姐心善手巧,若能有幸能与姜小姐结识,定是三生有幸。”容生连忙圆场,试图缓和气氛。容生连忙替刘文豪圆场,试图缓和尴尬的气氛。姜灵濛微微一笑,似乎没有把刘文豪的唐突放在心上。“刘公子不必客气,只是顺手的小事而已。”她轻声说着,转身款款离去。刘文豪站在原地,呆呆地目送着姜灵濛的背影。待到心跳终于平复下来,他又感到了一阵怅然若失。“娶妻当娶姜三小姐。”刘文豪自言自语道。见无人附和,他转头看向容生,又说道,“容生,我要娶她。”容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少爷,这姜三小姐年轻尚小,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呢。”“没事,我可以等。”刘文豪却是一脸坚定。容生一脸无奈,想着自家少爷想一出是一出,这回又莫名其妙对姜家三小姐动了心,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心血来潮。说不定过了几日,少爷就忘了这件事了。他一边想着,又费了不少嘴皮子功夫,才会刘文豪劝回了昌林伯府。夜色渐深。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姜绾耳朵里。“小姐,昌林伯府的刘少爷风流成性,终日流连花街柳巷,整个京都的女子都避之不及。三小姐若是被他瞧中了,这可真是一件麻烦事。”书棋忧心忡忡地说道。她心肠软,总是下意识地会为旁人担心,而姜灵濛在姜府中的遭遇,在她眼中确实有许多值得同情之处。“三小姐是个有主意的,何时轮得到我们来替她操心了。”青萝忙不迭接口说道。她对姜灵濛之前帮着叶氏还耿耿于怀,语气中也带着几分尖锐和不满。又说道,“究竟是那刘文豪瞧中了她,还是她故意站在那里被刘文豪瞧见,这可说不准。”姜绾放下手中书册,微微一笑,“好了,既然是三妹妹自己的事情,她也没有出言找我们帮忙,就不必多管闲事了。”她看着刚走进来的鹤影,问道,“事情可有眉目了?”鹤影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说道,“是,小姐,已经查清楚了,一切都像您猜测的那样。”原来梅若兰为了推脱婚事,还准备了后手,想要让梅氏改变主意,转而来姜府向姜绾提亲。“让人意外的是,我们还截获了几封梅若兰托人送去凤阳的书信,可收信人却并不是梅家,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姜绾神色淡然,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直到听完鹤影的最后一句,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同她原本无冤无仇,可她非要自找麻烦,那便只好让她尝尝苦果了,毕竟没有人可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她缓缓说道,紧接着又对鹤影说道,“接下来,你便按照我的吩咐这样做。。。。”听完姜绾的指示,鹤影微微点头。“鹤影明白了,这就去办。”顿了顿,她有些迟疑道,“小姐,还有一件事。。。”青萝和书棋见她们还有其他事情正事要谈,便识趣地退了出去。“今日,陛下来到了姜府,还出现在了小姐的院外。”鹤影的声音低沉且严肃,她今日出府办事,没有向往常那样守在芝兰院中,因此这件事还是从其他探子那里得知的。姜绾的眉头紧了紧,似乎没有想到云惟川竟然这般不计后果的行事。那么她和言殊同在书房的一幕,云惟川定是全都看在眼里了。可她在意的并不是云惟川会怎么想,毕竟她早已下定决心把曾经那段感情从心底彻底摈除了。她只是说道,“今日盯着姜府一举一动的人,定然不在少数,看来这件事情很快就要传到叶家耳朵里了。”“小姐是担心,叶家知道了陛下的心思,会利用此事来生出事端?”鹤影问道。姜绾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比起主动出击,见招拆招也不失为一种策略。”她淡淡地开口。虽然叶家一直在寻找可乘之机,可她也从未放松过警惕,甚至早就做好了应对各种突发局面的准备。眼前这场博弈,终究会迎来一场能分出胜负的较量。这个夜晚,除了姜府众人还在巨大冲击中没有缓过神,昌林伯府的众人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夫人,凤阳来信了,说是梅二小姐已经平安回到凤阳老宅了,那边还催着您尽快把少爷同梅大小姐的婚事定下来。”一名老仆人急匆匆地走进了内院,向梅氏禀报道。梅氏正坐榻上,一名侍女正在给她按摩着太阳穴。从姜府回来之后,她就觉得疲惫的很,此时听到老仆人的禀报,眉心不由地拧成了一个川字。她正要开口,又被另一个从前院走过来的侍女打断了。侍女神色慌张,连行礼都顾不上。她急切地说道,“夫人,不好了,少爷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说自己犯了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