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大多都是结伴回家的老乡,要么就是拖家带口的小夫妻。
傅城静静看着,眼睛都有些发酸,他的后脑勺也像快要炸开了那么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一阵没一阵的刺痛感好了些许。
坐在他对面的应该是刚结婚不久的小夫妻。
两人的胆子都有点小,蜷在自己的座位,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去上厕所,生怕东西被偷了,或者转眼就不见了。
小俩口嘀嘀咕咕的,妻子生了气,丈夫低声下气的在哄。
没一会儿,就又如胶似漆的了。
傅城看着,竟然有些羡慕。
他宁愿声声对他生气,也不想她张口就是对他抱歉的话。
说来也怪他,总是惹得她掉眼泪。
同她置气什么呢?非要咄咄逼人的同她犟什么呢?
傅城当时的怨恨、不甘、一点点感情的输赢都要锱铢必较的固执,通通都没有了。
他只想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
傅城又想起来,每天早上睡醒,她都紧紧蜷在自己的怀里,那种全然信任依赖他的感觉,时刻填满了他的内心。
他醒的总是会早一些。
她熟睡时的模样,其实很安静乖巧。
她不知道,他每天起床之前,都会偷偷的亲亲她。
火车开得缓慢,越往南,天气就越好。
偶尔经过城镇,还能看见已经贴了新春联的人家。
傅城想到她独自在外,孤零零的、也没个可以依靠的人,走的时候还带着伤心和对他的怨恨,内心与肝胆欲裂的人也没什么分别。
连着呼吸都疼。
喉咙是疼的,胸腔也是疼的。
*
而另一边,宋声声已经在溪城顺利的落脚。
临近年关,便是零工也不好找。
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过完年再找临时工的活儿。
宋裴远在她这里留了十几天,给她租的小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给买齐了。
连蜂窝煤都去给她搬了几十块回来。
宋声声倒是没怎么动手,省了不少力气,人也轻松。
只是马上要过年了。
她没打算让宋裴远留下来陪她过年。
宋裴远又不只是她的弟弟,还是爹妈的儿子。
这天宋裴远去外面搬了柴火回来,宋声声委婉的问他:“你回宁城的火车票买了吗?”
宋裴远朝她看过去,好像后脑勺都在哼哧哼哧出气儿似的,有点生气了的样子。
宋声声不知道他为什么像头生气了的牛,她说:“那我出钱给你买就是了。”
“再过三天就是年三十了,你回去可千万别说我灰溜溜的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