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瑶匆匆拿出锦盒,交予姜念薇手中,“这是这段时日布坊的营收,现在便交给姜姑娘。”
如今姜念薇最不缺的便是银两,目光掠过那堆叠整齐的银票,最终只轻轻拈起其中三分之一,余下的则安然留于盒中。
转而又望向那未动的银两,继续说道:“景瑶,你与陈旺辛勤付出,自当有所回馈,这些给你们,至于余下的便拿去犒劳那些女子,她们都是苦命的人。”
战
争,最苦的便是百姓,而女子又因手无寸铁之力,大多都被凌辱致死。
她们之中,还有几名从战乱之地一路乞讨而来的,姜念薇准备问问她们幽州的情况。
景瑶推辞道:“姜姑娘,这可使不得,我们已经受了您很多恩惠了,要不是你,景瑶如今还在风尘之中,如今……她抚摸着小腹,按照你那日寄来的药方抓药,我便很快有了身孕,您对我有再造之恩。”
姜念薇顿时露出喜色:“你有了身孕?”
言罢,她轻轻搭上景瑶的手腕,指尖下流淌的是沉稳而有力的脉动,预示着那未出世的小生命正茁壮成长,健康无虞。
“如此你便更应当收下,就当是为了孩子,你们也可以在此置办产业。”
景瑶连连摆手:“我在这布坊之中,倒真是一方乐土,这里的姐妹们,温柔体贴,竟还笑言将来要替我分担育儿之责,这份情谊,让我心中倍感温暖。”
“瞧你这般模样,可见生活得极为舒心。”姜念薇也感到甚是欣慰。
“是啊,每日里与姐妹们闲话家常,共品香茗,赏花于庭,漫步于市,这份悠然自得,实乃人生一大乐事。而更令我珍惜的是,我能以汗水换得应得的酬劳,赢得每一个人的尊重与认可,这种感觉,比任何都弥足珍贵。”
共患难的女子本应如此,相互扶持,而非沉溺于无谓的算计与争斗之中。
姜念薇想起以往在侯府的日子,只觉可惜
,将那些时光都浪费在了男人与宅斗上。()?()
正欲离开之时,姜念薇便又看到了那名叫胡怜雪的女子,比初见之时更添了几分不可方物的明媚与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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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姜念薇,胡怜雪随即轻盈地小跑过来,“姜姑娘,听闻你来了,我便立马赶过来了。”()?()
“是有何事情吗?”()?()
胡怜雪避过众人,才缓缓道出缘由。
近日里,安宁侯府放出消息,张贴告示,欲寻回在隆州丢失的小女儿,告示上写明失散的千金身上有一处红色胎记,却没有具体说明在哪一处。
而胡怜雪的耳后便有一处红色胎记,看到告示之后,她心中便起了波澜,想找回亲生父母,这才找到姜念薇,说明了情况。
姜姑娘在她们之间有极高的声誉,她想问问姜姑娘的意见。
“能找到亲生父母,这是好事一桩,你为何如此愁眉苦脸?”
胡怜雪双眸中溢满悲伤:“姑娘你知我曾经被掳到匪寨之中,早已不是清白之身,我实在害怕……倘若我那苦寻多年的父亲,真是那显赫一时的安宁侯,是否会接纳我这身份蒙尘的女儿?”
姜念薇心生感慨:“你所受的这些苦难,皆非你之过,若他们真的无法体谅你的苦楚,那便失去了作为你亲人的资格,千万不可因往日的经历而妄自菲薄,况且,就算你不是安宁侯府的千金,这里也是你的避风港,你可以在布坊待一辈子。”
胡怜雪心中感动,默默垂泪:“多谢姑娘宽慰。”
姜念薇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她觉得胡怜雪如此气质不凡,不像是平常的姑娘。
上一世确实有那么一回事儿,安宁侯府那场轰动京城的寻女风波。
无数心怀鬼胎之人试图冒名顶替,只为那一丝攀上高枝的渺茫希望。
当初寻回闺女之后,安宁侯府大摆宴席,只是记忆中名字却不叫怜雪。
好像是叫……
屋外传来两名女子谈话的声音。
“月桐,你这衣服做的可真好。”
“我从小便开始学习女红,手艺早已炉火纯青。”
姜念薇心中一惊,因为安宁侯府认回的女儿便叫月桐,而这个月桐,便在胡怜雪的身边,如此巧合,怎不令人心生疑窦。
胡怜雪得她温柔抚慰,眸中渐渐汇聚起坚定的光芒,“过几日我便和月桐一块儿上京认亲。”
“月桐可是你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