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叫林海,乃泰和老祖之侄,现如今在瓷都泰和灵宝阁任职。一个月前,我尚不知晓他与老祖之间的关系,察觉到他伪造账目之举后,便向阁内主管上报了此事。”
说到此处,林之淡淡耸肩,面无波澜地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想来方宗主已然猜出了七八分吧。”
“原来如此……”方明升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沉默片刻,方明升苦涩地笑了笑:“我说,为何那天欲邀你入伙时,高师兄的表情竟如此古怪。当时我还在想,他是对我此举有所不满呢。如今看来,他是在暗笑我的愚笨啊。”
林之淡然一笑,并未接话,而是将目光转向林海。此刻,虽已入秋,寒意渐浓,但林海却感到体内炽热如焚,汗水沿着额头不断滚落。尤其察觉到林之的目光投来,林海心中更是惶恐不安,眼中不禁流露出乞求的神色。
林之察见此景,面上并无丝毫波澜,他的目光凝视着林海,眼神空洞无物,仿佛对方在他眼中并不存在。
“实话说,我或许并非那种胸怀宽广之人,但也略有一些容人之雅量。”林之道话语中透着洒脱,像是与故友闲谈般继续道:“你使我丢掉了修炼资源,起初我确实对你心怀怨恨。然而,祸福相倚,此事反倒促成我意外获得一门修炼机缘。如此一来,咱们便算两清了吧。”
“可我不明白,照道理讲,受损的是我,你为何更加愤恨于我呢?无论是在游仙楼那次相遇,还是清晨在聚灵客栈门前,直到今日……”
林之摇头,平静地道:“你说要废我修为,令我无法立足世间任何一个角落。我不信你能办到。但我相信,此事对于方老板而言,必然不在话下。”
言毕,林之缓缓抬首,问道:“你说是吗,方掌门?”
“嗯……”
方明升目光闪烁,稍作沉吟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不!”
瞬息之间,林海心中涌起一股绝望情绪,恐惧万分,几乎崩溃,他猝然扑向方明升脚下,泣诉求饶:“方掌门,念在我叔叔的情面上,饶过我吧,给我一线生机!”
“带走他。”
方明升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挥了挥手示意。
身为门派护法,自然要听命于掌门,见方明升发话,几名执事弟子哪敢违逆,立刻上前,几人联手将林海制住,拖曳出门。
“林之,我是个废物,是我错了,请你放过我吧……”林海挣扎无用,只能任由几位执事弟子像拖拽破布一般将他拖离。
林之对此哀求之声充耳不闻,只是迈步走向厢房,途径方明升身边时,脚步一顿,诚挚地道了声:“多谢。”
“不必客气。”
方明升微微惊讶,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林之眨了眨眼,显得有些困惑。几天之后,他听说太极宗的宗主竟然易主了。自那时起,林之便再也没有在国内见到过林海的身影。
然而此刻,林之已无暇多言,只是微微点头后,默默地踏入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