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竹指尖微动,仔细探查一番后却并未感到任何异样,对一齐担忧望来的几人摇了摇头。
阿宓“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扬声喊道:“你又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伏流火满地乱窜的慌乱叫喊:“有蛇!有蛇啊!!少寂、少寂,你、你快把它弄走啊啊啊啊啊啊!!”
“。。。。。。”
一行人又翻着白眼重新坐了回去。
谢玉昭扶着额,惆怅不已。
“咔嚓”一声,裴文竹面色阴沉地折断了手中枝条,她深吸几次,才努力将心中的火气和一腔恶毒的辱骂压了下来。
阿宓一脸的无语:“。。。到了无妄山可别说咱俩出自同一个师门,要是让人知道堂堂昆仑金丹大师兄居然让条蛇吓成这样,能笑得满地找牙。”
谢玉昭将视线从远处跳来跳去慌忙躲闪的白色影子抽回,正欲打开剧本任务面板看看有没有关于第三幕的最新消息,却听裴文竹突然低声喝道:“别动!”
她的心再次被揪紧,只见裴文竹怔怔盯着伏流火与少寂二人的方向,秀长的眉缓缓皱起。
陆衷满面土色地捂着胸口,哆嗦问道:“。。。又怎么了?”
他着实有些心力交瘁,再这样下去,他在疼死之前就得先被吓死了!
裴文竹抿着唇,眉心微跳。
在她的眼中,整个世界化成一片绿色的海洋,浓淡不一的青绿勾勒出不同物体的轮廓,山间草木纷纷向她传递出亲昵与信赖的心念,却唯独一处——
就在少寂与伏流火二人采药方向延伸出十几公里之外,一抹陌生的气息突兀地闯入这片寂静山谷。她的修为不过金丹,只能隐约感受到来人修为大概在元婴中期上下,她与那人的修为隔了一个大境界,具体层次尚难分辨。
来者保持着极快的速度正往这边赶来,用不了多久便会跟他们几人撞上。
他似是刚经历过一场奋战,周身浴血,连带着气息也裹了层凛冽的血腥,在他周边的草木不断传来胆怯恐惧之意。通过神识共感,裴文竹甚至隐约能感到潮湿血液滴在身上的黏腻触感,惹起一身鸡皮疙瘩。
短短瞬息,她的脑海中纷飞闪过无数个念头。
此人不知是何来历,最好的解决方案便是趁着在他发现他们之前快速离开此处,避免正面对上,以免牵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可现下陆衷身负重伤,若是强行离开只怕会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
“怎么了?”
阿宓站在她的身边,极少见到她这般慎重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担忧地问道。
裴文竹偏过头,轻声说道:“有人来了。”
这四个字一出,阿宓的眼神骤然一变,她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像条咸鱼一样的陆衷。
谢玉昭站起身,来到二人身旁:“什么修为?”
“元婴,应该是中期左右,但他受了伤。”裴文竹有些迟疑地说道:“打是肯定能打过,就怕那人是昆仑或者是魔域那边追来的人,若是使了什么手段将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怕是后患无穷。”
与此同时,少寂与伏流火也各自拎着几株药材闻声而来。
阿宓皱着眉,看向谢玉昭:“怎么办,要走吗?”
谢玉昭略微思忖,瞬息间便做出决定:“不走,等他来。”
她瞥了陆衷一眼,继续补充道:“他若真是那两边派来的人,将我们的行迹的泄露出去,那就。。。”
“那就让他永远留在这。”
谢玉昭一顿,看向接话之人。
少年乌眸黑沉,面色平静,手中还捏着几棵根茎沾着泥土的药草。
仿佛刚才说的不是什么杀人灭口的话。
站在少寂身边的伏流火露出了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他叹息一声:“。。。那好歹也是个元婴啊,就算咱们六打一,也不能这么狂吧。。。”
阿宓:“是五打一,你忘了我们还有个病残吗?”
裴文竹:“是四打一,我们还得给他分配个奶妈保护他。”
陆衷:“。。。嗯嗯对对我就多余活着。”
谢玉昭对上少寂的双眼,轻笑一声,将原本的“那就见机行事”咽了下去,眼角眉梢染上些轻狂意气:“对,那就让他永远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