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什么啊,dna都验过了啊,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啊,血型都跟他们俩不同,警察都来几次了,说他们再这样骚扰普通群众,就拘他们,我估计他们是怕了。”
“嗨呀,我看小蔺也挺惨的,之前不还在隔壁市二外确诊了什么肿瘤吗结果影像搞错了,还被那对疯子缠上,搞得在那边的实习都做不下去,休息了一个月”
“是啊,这年头学医就已经很难了,她还是在福利院的环境里长大的,还这么聪明,跟她说过什么,一次就会,偏偏遇到那俩神经病。”
“可能她前半年运势不顺,这不就否极泰来了吗来我们这实习,不比二外的履历漂亮吗”
“也是,之前院长一家人出门旅游,忘了带药在高铁上心脏病发作,正好让她救了,她也不要什么奖金,就想要个实习机会,多好的孩子,反正现在急诊的林主任可喜欢她了”
“她的论文写得也漂亮啊,林主任还不一定能把她留下呢,人家搞不好以后想专心科研,进研究所呢。”
“临床这么有天赋搞什么科研啊,我没开玩笑,最近这批实习生,学历看着都差不多,但没有一个比得过她,她还跟院长有这救命之恩,她轮转之后肯定能留咱们这,而且直接就是院长嫡系。”
护士们闲谈着,说起医院里复杂的关系网,直到有急诊输液区的病人按铃换药,出去的救护车也刚好拉回来新的病人,便各自散了,忙自己的事情。
实习生蔺然,今年二十五岁。
她在南山医院,一待就是许多年。
从实习轮转,到住院医,主治医生,副主任医生到主任,即便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比同期远太多,在熬夜值班、坐门诊的同时能够写出影响因子漂亮的论文,一篇又一篇地发。
但是她却发现,人类性格千奇百怪,病症也千奇百怪,十年确实不足以让她完成那个人的最高梦想。
所幸。
在她上岸的第三年时,恰好有一只特别的低级海洋生物,寄生在人类的身躯里,藏在医闹的人群中,朝着她冲过来的时候,隐藏起来的尖锐鳌钳,划破了她的衣角。
两人同时愣了下。
寄生种在疑惑为什么没能成功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血肉进食,而她则目光发直,闻到了他身上属于人类的血肉和海中生物互相结合,仿佛互相腌制,释放出的独特香味。
好香。
看起来好好吃。
蔺然的目光过于直接,无意识释放出了自己的气息,竟将那男人看得倒退了半步,而她也跟着向前。
一时间,倒像是医生将闹事者逼得节节后退。
她又一次露出了微笑。
在人类社会混迹多年的怪物,学会了笑容的另一层含义,以友好来掩
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借此让对方卸下防备。
就像她天生就会的拟态,都是一种伪装的手段。
在保安赶过来之前,她收拢气息,恢复成单纯的人类模样,对闹事者出声道“我不介意和你再沟通一次,方便换个地方吗”
她一定要知道。
这个家伙到底只是闻起来味道不错,还是真的美味。
寄生种原本畏惧于刚才刹那的古怪威胁感,可是看她有心邀请自己离开这片人多的区域,也不会让身强体壮的保安过来,看起来很像是执意送上门的餐点。
男人舔了舔干涸的下唇,“好啊,医生。”
蔺然终于找到了岸上的美味食物。
她精心地将南城编织成自己的巢穴,从不干预这些寄生种的选择,任由他们在自己的地盘逐渐壮大,甚至向海洋释放出“这里食物很多,大家都快来啊”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