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过我的手,别过指节的位置轻咬了咬:“那你叫我声哥哥?”
“不要。”我轻推开他,伸了个懒腰往衣帽间去:“我相信玄学,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小心真的有情人终成兄妹了。”
别说,他要是没跟南行交换身份,从法律意义上讲还真是我亲堂哥,想来也真是倒霉又离谱,外面喜欢我的人不算多,家里亲戚搞了个遍,澄澄那会儿我是想都不敢想,江以南只是养子还好说,云谨还是我侄子呢,就算出了五服没什么血缘关系了,他到底也姓傅,叫我一声姑姑。
我从衣柜里拿了件较为得体的衣服,我和江以南虽然有分开房间,但之前不是没有同居过,管家收拾屋子的时候冥思苦想许久,还是把我俩衣服各劈了一半放到两个房间里,毕竟谁也说不准我俩谁会睡到谁房间去,这会儿倒是方便我了,我攥着衣领咬了咬牙,抬手把眼泪抹下去,我并不在这里悄摸摸的换,平复了情绪,我拿着衣服转身出去,坐在床沿,在他甚至来不及惊讶的目光中,背着身、一点一点解开身上的扣子,并不磨蹭,干净利落的脱下来,似是在做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反而是他不敢看。
“时时你这是干嘛……”余光中他遮着眼,瞬间从脸颊红到耳朵根,被水煮了似的。
我并没剥光了,里头的东西挡着底线回头时便也没那么伤感,我并不强求什么,只牵着他的手,而他也终于把遮挡的手拿下来,偏着脸不直视我,但也移过来,从后面轻轻抱着我。
“时时,你是想……”
“我们明天就领证吧,我看了日子,明天就不错。”
他将双手叠在我小腹前,我也依旧轻轻牵着他,他的手烫的可怕,我说罢,只听他在耳边轻轻笑过,点了点头。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我不需要问,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愿意。”他轻声说,绷不住笑还轻轻吻了吻我脸颊:“何况我们俩在一起,这也是我最大的愿望,时时,我爱你。”
我偏过头看他,我忽然就觉得、我头一回看清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真好,其中一只是假的也看不出来,被他赋予了人的深情。
他其实从来没有污浊过,怎么偏偏让他受那么多委屈呢?他从来不给我抱怨,哪怕讲起以前的事情,他总也是笑嘻嘻的,他好不容易挤到我身边,我却也没好好保护他,甚至在我眼前,我还让他少了一只眼,他也不怨我,放下身段,多可怜的求我收容他,原因却是在我身边,比起在威廉跟前的时候好多了。
他没什么朋友,更没有亲人,他只有我了,我真要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过了此番,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今天晚上,答案跟我料想的一样的话,我会给你一样东西。”我哑着嗓子说。
他眼底划过一丝疑惑,马上回到绵绵的笑:“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回来你就知道了。”我捏捏他的脸,换上衣服起身走了,关上门背在门口的时候,我将刚才拍的那张照片发给纪槟。
我想,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朋友,但也是相扶相持,相依为命长大的帮手,江以南肯为他丢命,就不知道南行是否也敢为他做什么了。
封适之发来消息,说是安排好了外面的事情,只等我出去了,我看过路线,咬了咬牙离开酒店,大门外头,小叔等了好久,看起来不耐烦的很,就差揪我耳朵了,我讨好笑着挽着他胳膊,身后带着没多少人就上街了。
当然结果也是预料之中的,封适之安排的人没敢太狠,做了个样子,他们损伤不少,我躲在楼梯间里的时候才仅仅有些擦伤,纵使灰头土脸的,这些也远远不够,我自己加了点,抹了把栏杆上的尘土擦上去,小叔带人找到我的时候,我情绪渲染的不错,演技进步不少,反正哭不出来就呆着,被吓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被带到商场后院,商场是宋家的,负责人动作迅速的很,搭了个坐的地方让我坐着,立马招呼了宋洁和急救,我家的人则通知了澄澄他们,我家保镖没护住我,澄澄他们一大群人涌来的时候还在后面挨小叔的训呢,但所谓凶手当然是找不到了,他们绕了个弯,避开人后就换了衣裳,自然而然跟在了封适之身后,变成了被训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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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适之拿纱布捂着我伤口,装作安抚我的模样,暗地里点了点头,示意万事俱备。
“时时!”高辛辞冲在第一个,在我身边蹲下,从封适之手里扯过我手臂,但他太急了,伤口刚止住血,被纱布一磨又破开。
“你、轻、点。”封适之咬着牙说了句,我摆摆手让他们别争。
澄澄和江以南慢一步,哪怕高辛辞拉我手腕他们也不敢扯我伤口,江以南不服,一巴掌也只打到了高辛辞手背,高辛辞没有立场也只得先松开,我缓着气,另一只手过去牵住江以南。
闹剧却还没完,小叔走过来他们就都老实了,主动退了两步,我还怔怔的看着地板,小叔在我面前蹲下身,小声安抚了几句,我才发觉我伤着的那条胳膊、手里还抓着一个小玩偶,脏血从伤处流下来,弄的十分难看,小叔一边说着,一边从我手里把那东西拿出来。
救护车也来了,正好撞上他们院长,路泽沄使了个眼色,他们留下工具也就回去,陈伊宁这样的事见得多了,看一眼也就明白,碰了碰路泽沄手臂让他上前,小叔看见是医生也就没有阻拦,轻声哄着我,连着裴圳一起把我扶到休息室,人家说要给我检查,旁人在不方便,很容易就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关门前我回头看了眼,我家亦或高家寒家的神色各异但大多都是关心,但宋家就倒霉了,围在外圈门神似的,铁青着脸恨不得仰天长啸痛呼冤枉。
可惜,那能怎么办呢?昨天没抓住绑匪的是宋家,今天我被暗杀,地点也还是在宋家开的商场。
门关上了,路泽沄拿开我的手,检查了伤口后回头瞥了眼陈伊宁,许久才回过头,像是跟我说也像只是旁白:“伤口很浅,消毒就好了。”
“只是这个伤口是从里面往外划的,不像别人蓄意伤害,更像是你自残。”陈伊宁冷笑笑,在我身边十分轻松的坐下:“傅惜时,这次是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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