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降,等晚些你回军营,把绥宝也抱过去给爹看看吧!”当初云将军总和沈大人争谁先抱绥宝,可如今绥宝出生了,沈大人特意等了好几日,云将军都回不来争。
云降没立刻答应,因为绥宝太小了。
但想到今日过来时,云将军一身盔甲,甲衣上还染着昨晚与戎军交战时,留下的未干血迹,他却没来得及去擦拭干净,就急急跑来军营前目送的目光。
云降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他能看出来,父亲是想来参加绥宝的洗三日的,可他们父子不能同时离开。因为他们是主帅,也是表率,必须镇领三军,这样才不会军心溃散。
其实云降本来打算,让父亲回家见见绥宝,自已留下就行。
不过云将军没同意,因为当年他自已就是因打仗错过了儿子的洗三礼,至今遗憾,自然不会再让儿子也如自已一般,也留遗憾。
军中有妻儿的,几乎也都没几个参加过自已孩子洗三礼的。
而那种遗憾,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楚。
光是想起,就觉得对不住妻儿,愧于他们的酸楚。
所以昨日,众将听说第二日就是云少将军孩子的洗三礼时,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奋勇杀敌,争取快点把胆肥进攻他们关口的戎军击退,只为能让云少将军能及时赶回去参加孩子的洗三礼。
至少也算是弥补了他们的遗憾了。
谁让云少将军的儿子,是他们云家军的小公子。
也算是他们自家的孩子了。
想到此,云降终是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口,但却保证道:“我会照顾好绥宝,保护好他。等爹看一眼,我就立刻把他送回来。”
姜羡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的轮廓,接受他的保证,还叹道:“其实我也想去。”
这话一出,云降立即肃起脸道:“你就别想了,好好坐月子,别想乱跑。”说着,可能觉得自已太严肃了,赶忙放柔了些语调道:“一个月很快的,这不都得几日了,多睡几觉就过去了。”
云降这话和沈夫人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姜羡收回手,抓住自已的头发,一脸生无可恋:“你自已闻闻,我头发丝都臭了,可舅母还让卫二娘专门盯着我,连个头都不允许我洗。”
而且,据说要如此一个月啊!
这谁能忍得住?
云降低头,嗅了嗅她手里的头发,感觉和绥宝一样,香喷喷的。
“闻到没,是不是臭了?”
其实在沈夫人叮嘱姜羡不能沐浴,不能洗头,这样不能那样不能之后,姜羡尝试了一次净身术。
可她现在的法术不靠谱,刚从脚净了一半,就失灵了。
再试,直接净不了不说,还莫名其妙变成了雷雨术,隔着房顶都一盆盆往下泼。
要不是她躲得快,得全泼她头顶上。
但事后屋里湿漉漉的水摊被丫鬟们看到,以后她偷偷沐浴了,就悄悄禀到了沈夫人那处。于是卫二娘就成天没事干,背着孩子专盯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