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看到这样大的小豆丁,还是自家儿子小时候。想到此,他眼神吝啬地给了云降一个。
云降就坐在帐中放军务的矮桌旁,似乎猜到了自家老爹在想什么,无语得撑了撑脑门。
而此刻背篓里的绥宝,其实是有有些忐忑的,因为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一觉睡醒,自已不在爹爹和阿娘身边,反而在个小篓篓里。
小篓篓的盖子被揭开,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这位身穿铠甲,应该不怒而威,却咧着嘴朝他笑,笑得他心颤颤的大爷。
他没见过这人!
所以他有点懵,还有些害怕自已是不是刚刚睡觉睡死了,不知不觉又转生了,眼前这人会不会是他又转生的老爹?!
就这绥宝胡思乱想时,云将军弯下腰,咧着笑,开口自我介绍道:“乖孙,我是祖父,你爹的爹,你祖父。来,跟着祖父喊——祖父!”
绥宝:……
要不是吧唧着小嘴感觉不到有牙,他都要怀疑自已是不是已经到了学说话的月份了。
旁边的云降也是一脸无语起身走过去,看着自家两眼懵懂无辜的儿子,提醒自家老父亲道:“爹,您乖孙才出生几天,牙都没一颗,能喊个什么?”
能喊个空气!
云将军瞪他:“你走开,你不说话,老子还认你这个儿子!”
这话简直让云降有些哭笑不得,摊了摊手,无奈道:“行吧,那你把我儿子还给我,你不想认就不认。”
他话刚落,绥宝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望向了他,挥着小手,正努力的想让爹爹抱。
云将军看到,登时伤心了。
果然是他没有在乖孙出生时,没有第一时间让乖孙看到自已,现在乖孙都不认识他,跟他都不亲了。
该死的戎军啊!
哪个月骚扰不好,偏偏要选在他和乖孙要见面这个月,真是可恨啊!
想到戎军那群狼崽子,云将军怒气交加,杀伐之气都重了几分。但怕吓到绥宝,又急忙敛去。
“爹,您老别想其他的,赶紧多多您乖孙几眼,我该送他回去了。”军中杀伐之气过重,云降担心儿子受不住。
云将军闻言,抬了抬手,但看到自已有些脏污的衣衫,便没将绥宝抱出来抱抱,只揽了揽背篓,沉声道:“以后军营爹来守,得空了就回府多陪陪他们娘俩,别总想着等什么灭了戎军,能多些时候陪。要知道,光景不待人,有些遗憾错过就是一辈子的事。”
“怎么突然说这个?”云降奇怪的看了看他。
要知道,他爹可不是什么儒将,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大老粗。能靠拳头的就不会靠吼,能靠吼的,那就不会咬文嚼字的和你谈心。
这会儿文绉绉的嚼了句‘光景不待人’,他知道什么意思吗?
还别说,人家还真就知道。
云将军回头看了儿子一眼,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感慨道:“我只是不想你像我一样,满是遗憾。”
说到遗憾,云将军脸色露出了些悲戚神色,全身硬得只会流血不流泪的人,眼尾竟红着追忆过往道:“你当年出生那会儿,是个多事之秋,我忙着打仗,忙着帮陈宴安找法子,从而忽略了你和你娘。只知道每次见到你,你都变了个模样。上一次才见你学会爬,不注意便能跑能跳了,而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