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不知何时,已经张开了双眼,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它。
羊角黑蛇兀自挣扎。
墨画的手掌,却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最终,黑气直接溃散,自墨画的手中逃出,在远处重新凝聚,又化作了那只浑身漆黑,长着羊角,丑陋怪异的邪婴。
它以恶毒的目光看着墨画,声音阴沉道:
“你知道我附在你身上?”
墨画沉默不语。
他的确知道,这邪婴附在了自己身上。
适才在他的感知中,这邪婴的确是被自己杀了,神魂寂灭,一点气息都没留。
但墨画知道,事情绝没这么简单。
他跟邪神交手了这么多次,一些神骸化身,尚且十分棘手,更何况这只本源气息更浓的“神胎”。
不可能被自己一杀,它就死了。
可墨画有些疑惑。
这只邪婴附在了自己身上……可到底附在了哪里?
适才他来来回回,反复感知了很多次,都没察觉到一丝一毫邪神的气息。
若是如此,那邪神隐匿潜藏的能力,当真是可怕……
估计这世间,也没多少同境界的修士,能经得起邪神的“渗透”……
墨画神情有些严肃。
邪婴见墨画不知在沉思什么,没理会它,有些愠怒,但片刻后,它反倒阴冷一笑:
“凭空凝阵法,神念化剑诀……在我传承记忆里,你的确是所有低阶的神道存在中,最强大的一个。”
“甚至一些秉天地之道而生的二品神明,都远不如你。”
“我是邪神,污染堕化一些不擅长杀伐的神明,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你,本尊不得不承认,以我现在尚未苏醒的能力,真的杀不掉你。”
“这是本尊对你的认可,你足以自傲。”
墨画撇了撇嘴,不屑一顾。
邪婴额头跳了跳,容忍了墨画的无礼。
弱者的无礼,才会被视为冒犯。
强者的无礼,总是能得到更多宽容。
双方厮杀至今,身为大荒邪神神胎的邪婴,对墨画有着更多的宽容。
“本尊承认杀不掉你,但你也应该知道,你也不可能杀得了我。”
“我的神魂,源自于大荒之主;”
“我的存在,跨越数万年光阴;”
“我的意志,于神道之中长存不朽。”
“神胎既成,便是邪道神只的一枚种子,与邪神一样,不死不灭……”
“这是我最后一次规劝你,也是我赏赐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邪婴的脸上,流露出不容抗拒的威严:
“臣服于我,你将得到不朽的恩赐;否则,必会沉沦三千炼狱,神魂俱灭!”
墨画随意道:“我已经说了,归顺你可以,但你得每天割一些神髓给我‘吃’。割神髓,你舍不得,空口要我给你卖命,哪里有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