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不周。”孟长青直接指出,“你们是掉以轻心,以为带着这些百姓时间久了,他们也没闹过什么事,就对他们放心了,才敢这样做,是不是”
六个人集体耷拉着脑袋,“是。”
“你们刚来时,是不是跟你们反复强调过,不要跟百姓们走太近,不要太轻信他们。”
“是我们的错。”几人承认的很干脆。
“很好,你们还知道自己有错,也肯承认,但犯了错,承认错误只是第一步。”孟长青说,“接下来要你们承担错误造成的后果,你们能承担吗?”
“我们能承担。”
孟长青忽然冷笑了两声,还是不大不小的音量问他们,“你们能承担什么?
你们工作失误,导致两组人起争执未能及时劝阻,现在百余人停下手里的活,在旁边站着,这就是耽误工期。
我尚且不能承担这个责任,你们又能承担什么?”
孟长青说:“不是所有错误都能事后弥补,不是出了事来一句请大人责罚,事情就能掀过。
既是之前反复强调过的事,那必有缘由。
如今事情已出,我本应第一时间想解决办法、以后的防范措施,但我要是对你们一句重话都没有,你们又该觉得我好打交道了。”
六位看守颓在孟长青面前,心里很是忐忑,又想着抽下去的鞭子还是少。
孟长青给出了她的处置结果,“你们六个人,到灶房去干活吧。”
“大人。”有个看守忍不住叫了一声。
“只是普通的工作调动。”孟长青说,“之前在灶房干活的那二百人,不也是你们一起过来的兄弟么,看守和做饭没有贵贱之分,等城墙建成,你们都同样有功劳。”
“杨校尉。”孟长青叫过站在一旁的杨正,“派个人送他们回灶房,再找六个人过来。”
“是。”
孟长青走上还没建到足高的城墙,大声朝着下面的役夫们喊:“各位,饭都吃完了吗?我看你们吃的差不多了,那就听我说一番话吧。”
役夫们离开墙边,有人带头下跪,很快两组人跪了一地。
“你们从凉州各地征调来修建城墙的,按说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为了把这面城墙建好。”孟长青说,“可今日为了几担土,就生了争执,遭了这般罪,你们自己觉得冤枉不冤枉?”
跪在地上的百姓大多不敢回答,有个胆大的人回:“是有点冤枉。”
“既然觉得冤枉,那往后就别再遭这个罪。看到同组有人吵架闹事的,立刻就要上前制止,要是制止不了的,要马上叫看守过来。
不过你们心里要有数,任何事情闹到看守那里,鞭子是躲不过去的。”
孟长青缓声说话,大有要跟役夫们聊一聊的架势,“我听看守说,你们是因为几担土吵起来的。”
“谁是那个挑担的人,站出来。”
人群之中看来看去,最终一位个头不高的男人站了出来。
“就是因为你起的乱子?”孟长青一问,那男人磕磕巴巴的解释起来,“不……不是我,是他们组的人先动手推我。”
孟长青又问:“第七组的,有什么要解释吗?”
第七组有人跪在地上说:“是他要抢我们的土。”
站着的男人说:“本来就是我挑过去的,只是放错了位置,我要拿回自己的,你们凭什么不给,还说什么抢,你们村从来就爱占便宜。”
第八组立刻有人跟道:“谁不知道你们村,鸟从天上过,都得被你们薅去一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