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道了,”曹克攀低声应道,见谷雨一边吃一边左顾右盼,奇怪地道:“吃个饭也不老实?”
谷雨尴尬地挠挠头,向对面的小白看了一眼,小白抿了抿嘴角,低头喝粥。
夏姜出现在门口,谷雨噌地窜起,条凳一下翘起来,曹克攀口中不迭声“哎?哎?”,狼狈地扶在桌沿,见谷雨一脸殷勤蹭到夏姜面前,张罗着在靠门的桌子旁坐了,曹克攀撇撇嘴:“可惜了,挺好的汉子,只懂得儿女情长。”
潘从右哭笑不得:“你这莽夫,难道孤身一人便好了?”
“怎么可能孤身一人?”曹克攀摇了摇头:“我有弟兄们哪。”
驿馆中乱七八糟,大脑袋等得不耐烦,索性自己端了两碗粥,一碗递给了夏姜。夏姜喝了一口,抬起头:“这么说,娇娘也回不了家了?”
谷雨叹了口气:“闹到这份儿上还怎么回去,我晚上想了半天,这一趟究竟该不该来?”
夏姜青葱般的食指在桌上点了点,压低了声音:“谨言慎行,有些话不该是你说的。”眼神看向潘从右。
谷雨吐了吐舌头,夏姜白了他一眼:“站在娇娘的角度,我想她一定是庆幸的。”
不远处的安生坐在条凳上,两脚悬在半空,左右打晃,两手扶在桌沿,仰脸等着母亲,娇娘目光温柔,将粥一勺一勺喂到安生口中。
夏姜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流连:“娇娘已经失去过安生了,但凡她良知尚存,都不会好过。你们知道人间最美好的事物是什么吗?”
大脑袋抬起头:“腰缠万贯。”
谷雨想了想:“三世同堂。”
“看来每个人都有一个答案,”夏姜淡淡地道:“于我而言,是失而复得。”
谷雨眼中的钦佩之情是藏不住的:“娇娘大婚之夜,家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可她还能坚持为安生讨回公道,也许正是为了守护她心中的美好吧,”说到此处看了夏姜一眼。
夏姜搁下筷子:“有话要说?”
谷雨笑了笑,随后笑容收敛:“我对娇娘有些担心,但不知该怎么跟她说,还要劳烦夏郎中多加留意。”
“没问题。”夏姜痛快地答应下来:“下一站咱们去哪儿?”
谷雨道:“淮安。”
夏姜想了想道:“若是从金陵出发,该走高邮湖西岸了吧。”
高邮湖处于淮河下游,跨高邮、宝应、金湖与天长等县府,淮河入江水道穿湖,终达长江,水域超过千余亩。
谷雨点点头:“如今既然已经到了扬州,就没必要再返回了,依着潘大人的意思,咱们从东岸走。此行人马众多,速度快不起来,潘大人心中焦急,稍后咱们吃完饭便要出发。”
“知道了,吃完饭我们便收拾行装,等候命令。”夏姜严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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