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生代表们进苏府,将苏婉仪带回她们学校住几天。
有人自发的去井边悼念荷菱。
看着细窄不过一个花瓶身粗的井口,仿佛看见那个瘦骨嶙峋的女子,悲怆的看着井口,被逼到如此走投无路之境地,实乃民族之悲哀,女子之无奈。
中华民国虽然成立,但像她这样被压迫的女子还有多少,弃婴塔下、沉塘河边、深井中,又有多少无名女尸骨?
深闺里,又有多少被剥夺了自由的女子,艰难的活着?
她们要救的,不是荷菱一个人,不是苏婉仪一家人,她们要做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运动。
她们要为女子之权利奋斗终生。
九死而未悔。
千万人而往已。
知其难可而为之。
在众人的募捐后,苏婉仪提着银白色手扣的行李箱,带着银票,上了轮船。
大海苍苍茫茫,阔得她心慌。
“0916,我不是说我会带她离开吗?她为什么还要跳井?”
苏婉仪语调悲伤。
她想不明白。
这些天来,她一直想不明白。
尸骨也打捞不上来,只能在深井里泡着,永不见天日。
而她院子里,那棵矮树上层层的白飞蛾子,都在她死后飞走了。
苏征聿就那件屋子封存起来,再也不会开了。
苏婉仪望着大海深深叹息。
系统说,她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她不能挣钱,也不能永远靠着你生活,你还要结婚。
“你胡说。”
系统纠正她,“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她说的,你自己看剧本。”
书里的内容很杂乱,甚至后面的轨迹偏离太多。
苏婉仪仔细的读着。
好像是那些年笑着给荷菱念那些英文书一样。
她念着书里荷菱留下的遗嘱。
那些从来没有开口跟她说过的话。
“她是我生命里简约的俳句,含蓄,怦然欢喜了一下,了无结尾的沉寂了,就像诗里写的,然而、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