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被豢养起来固定服务着谁,反而是这些只有皮相没有能力的美人,最好的归宿。
刀疤姐躺在一个清秀少年的怀里苟延残喘,那少年假模假样地抹眼泪,一边趁她没断气磨她拿好处:
“主子,你把所有珠宝都给田五了,你死后我要怎么办呀?你把这房子的地契,给我好不好?”
带林清月过来的炉鼎,闻言勃然大怒,跑过去撕他:
“柳八郎,白眼狼,主子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分家产!”
两个炉鼎在一旁扭打了起来,谢渝视若无睹,给林清月拉来一张凳子,林清月就坐下来向刀疤姐问话。
刀疤姐挣扎地从床头坐起来,随着她的动作,背后亮光一闪而过,林清月望向她身后,只见无数凡人看不见的、密密麻麻的白线,从她的后背长出,延伸向看不见的远方。
刀疤姐的修为和生命力,顺着这些白线,源源不断地被吸取到线的彼端去。
师无宴昨晚刚中招的时候,后背也有这样的秘线,只是下蛊的人,不如师无宴强大,白线很快就枯萎脱落了。
林清月见刀疤姐这幅惨样,就知道她也是受害者,平安符不是她的手笔。
刀疤姐从怀里抽出几张皱巴巴的平安符,全盘拖出:
“我被骗了,卖符的人告诉我,这是魅惑符,可以蛊惑人的心魂,把喜欢的人骗回家……”
“我跟李姑娘巷的李扒皮买的。”
符箓一看就是邪咒,专门抽人修为偷人命格的。
至于刀疤姐,林清月暂时救不了,中了邪咒,唯一的解法,就是解决下咒的人。
林清月又和谢渝,去李姑娘巷,调查符箓的来源。
李扒皮是本片区知名地痞流氓,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林清月找到他家,还没动手拷问,也不知谢渝给他下了个什么法咒,立刻痛哭流涕地跪下来,全部都招了。
“我的姑奶奶,求求您放过我,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符,是我捡来的。”
根据李扒皮招供,他是在李姑娘巷前面的十字路口,捡到符箓的。
那路口,有个别名,叫死人地。
白天好好的,是几条南来北往的街道的交汇处,到了晚上,砖石路面就会消失,变成乱葬岗。
李扒皮面露恐惧地回忆:
“那天晚上,我和二狗他们去百花巷喝酒,不小心喝过头,回来已过三更……”
三更半夜,如果换作死人地附近的居民,晚上一定不敢走这一片,会绕行一圈,经由左边的蟋蟀街回家。
但李扒皮已经在醉酒的状态下,失去了判别能力,他东倒西歪走到死人地,见一座座坟茔浮现在眼前。
坟茔之间也有路,四通八达,只是显然不是给阳间人走的路。
李扒皮所站的那条路中间,蹲着一个少年。
酒壮怂人胆,李扒皮走过去,看他在干啥。
只见那少年拿着笔,在血红的符纸上,描画繁复的咒纹,他身旁,已经写好了厚厚的一叠。
李扒皮偷鸡摸狗的瘾犯了,秉着路过乞丐破窑也要摸走破碗的精神,他偷偷抓过一把符纸,塞进袖口,跑了。
第二天酒醒,李扒皮回想起昨晚的经历,吓得蹿稀。
画符少年明显就是个鬼,他居然偷了鬼的东西。
李扒皮怕归怕,看着散落一地的符纸,不妨碍他又动了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