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老太太要收小美仙当徒弟,把林东的父母吓的不轻,言外之意,孩子以后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了,这么小的孩子不是给耽误了,这哪能行!
“二,二婶,您这是开玩笑吧,小孩子懂什么,您还是受累给看看病吧,多费心了!”林东的父亲用近乎央告的口吻说到。
“没事没事,我就是挺喜欢这孩子,随口一说,这都得看缘分,要是有缘,早晚入行,若是无缘,想学还学不了呢!”
别看这个齐二婶这岁数了,说话吐字清晰,而且声音特别,能把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送到你的脑子里。
“但愿没缘!”林东的父亲在心里怼了一句,嘴上忙应到,“那是那是!”
齐二婶并没问小美仙的病情,顺手在桌上的一个瓷罐子里抓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放在一张白纸上,把白纸托在手心,闭着眼,嘴里像是在叨咕什么,林东的父母正看得出神,忽见齐二婶睁开眼,往左手的手心里吹口气,紧接着把左手覆盖在右手上的白纸上,嘴里又念叨起来,接着又重复起开始的动作,反复做了几次,然后轻轻的把白纸折好,把白色粉末包的严严实实,递给林东的父亲,“这是白糖,一天喝三次,用温开水冲化,每次捏一点就行,这一包差不多喝三天,病就好了!”
“这,这个?”林东的父亲小心翼翼的接过纸包,像是托着个铅球一般,“这白糖能治发烧!”他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齐二婶好像看出他的心思,阴沉着脸说到,“照我说的做,保证孩子的病能好,不然,神仙也救不了她!”
“是,是,一定,一定,我,就是想问问您,吃这药有什么忌口吗?”林东的父亲极力掩饰着。
“没有忌口,什么都吃,就是千万不能用嘴吹,一定把水晾的不凉不热再给孩子喝。”
“是,是,我们记住了!”
林东母亲赶忙说到,拉了一下丈夫的衣服,林东的父亲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满脸堆笑,“那什么,给您拿多少钱?”
老太太“嘿嘿”一笑,“随你们的心气儿,给多少都行,我功夫白搭,这白糖,茶叶可是花钱买的,我可搭不起!”
“是,是!”林东的父母对视了一下,他父亲从裤兜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十块钱,不好意思的放到桌上,“实在不好意思,出来的忙,没带多少钱,这是一点意思,等过两天孩子好了再来拜谢。”
老太太斜着眼看了一下桌上的钱,“嗯,好,好!”
要说这大千世界,你没见过的,想不到的,很多很多!按照齐二婶嘱咐的,连着喝了三天的“药”,小美仙的病真的就好了,正常吃饭了,有说有笑,跟好的时候一样。
“这齐二婶真神,那怎么看都是白糖,怎么喝了白糖水就能好,真是邪门!”
“别胡说,看着是白糖水,这里面有……”
“有什么?”
“有……我也说不上来!”
林东的父母看着睡梦中的孩子,啧啧称奇,百思不解,不管怎么说,孩子的病好了,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就是想起来隔壁刘叔家的儿子刘思天,两口子心里难受,多可惜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告诉你们俩,千万别去坑边玩儿,谁要是去了,打折她的腿!”林东的父亲严厉的警告着林芳和美仙,林芳吓得要命,连连点头,小美仙嘴上答应着,心里想,“一定要去坑边看看,思天哥哥也许会从水里钻出来!”
“美仙……美仙……!”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河边上,草丛中,小树林里,大街小巷,到处回荡着林东的父母的呼喊声,小美仙失踪了!
整整一个下午,连村里的乡亲,街坊四邻都跟着找遍了,就是不见林美仙的踪影!
林东的母亲瘫坐在河边,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河里,喃喃自语:“美仙一定是掉河里了,她总跟我说,一做梦就梦见思天哥哥在河里喊她!快,快去捞,也许孩子还有救!”
林东的父亲焦急的转来转去,一个下午了,村里的年轻小伙们,凡是会点水的,都下去捞人了,捞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这也许是好事,可能美仙还活着,可能是跑哪里玩去走迷了路。
天渐渐黑了,林东的父亲和几个邻居好说歹说,总算把林东母亲弄回家了。
半个月过去了,十里八村都找遍了,没有半点消息,只有少数的几个村里人看到美仙失踪的那天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河边,用一棵树枝时不时的拍打着水面,有好心人还说了她两句,让她回家,也没看到什么陌生人在附近转悠,孩子也不会被拐走,河里没有,陆上没有,难道她是人间蒸发了!
派出所的人来做了几次笔录,以后也没来,也没有任何孩子的消息,转眼一年过去了,林东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是吃饭睡觉,尤其是他的母亲,整天以泪洗面,有时候吃着半截饭,忽然就跑出去找孩子,精神近乎有些不正常了。
这天下午,林东的母亲坐在台阶上发呆,他父亲找了些砖,木头和玉米秸,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玉米架,地里的玉米快熟了,该秋收了,今年的庄稼比去年的好,估计一亩地得收八百斤玉米,可两口子谁也高兴不起来,一年多了,小美仙生死未卜,就这么生生没了!
忽然,邻居刘叔家的院子里好像有好几个人说话,乱哄哄的,高一句,低一句,听不清说什么,林东的父亲好奇的出了大门,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自从思天走了,美仙失踪,两家人就很少见面,不敢见,一见面就会大哭一场。
林东的父亲刚出大门,就看见刘叔的嫂子急匆匆的从刘叔家出来,还背着个药箱子。
“不就是个接生婆嘛,还整个跟个大夫似的,装的是哪门子样儿!”林东的父亲心里叨咕了一句,咧了咧嘴,是笑非笑,“思明妈妈,你这是去谁家接生了?还顺便串个门儿。”
“我哪有时间串门,连晌午饭都没吃,总算弄利落了,孩子大人都平安,我这得回家歇会儿去!”
“谁家,谁家生了?”林东的父亲追问到。
“你们街坊四邻的,添人进口都不知道,我们老婶儿,玉兰妈妈又生了个二闺女!”
“啊?”望着思明妈妈的背影,林东的父亲如梦方醒,“对呀,现在我家也是独生子女,也能要二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