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上来的那些先生最开始有些微微骚动,但很快就全都安静下来,认真无比地听着,好些还掏出随身带的纸笔做记录。
正讲到兴头上,麻大姑突然凑上来,低声道:“周先生,天不早了,今天是不是先到这里,明天再接着说?”
我一抬头,这才发现,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居然不知不觉讲了一下午。
我意犹未尽地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其他几位要看事的都过来。”
那些县上先生便有些舍不得,纷纷出声央求。
“再讲一会儿吧,周先生。”
“对,对,再多讲点,我们不着急。”
“再多讲一些嘛。”
“这也没讲多少,太小气了……”
麻大姑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猛地站到我前面,喝道:“差不多行了,你们不累,周先生还累呢,白听了这么多周先生的独门秘法,就偷着乐去吧,还敢说周先生小气?哪个说的,站出来我看看,特么的有没有良心啊,除了周先生,满天底下谁会这么大方给你们这帮子乡下土腿子免费讲法?别特么给脸不要脸,今天就到这里,谁再磨叽,我就勾了他的底册,底册没名就不是研究会的人。不是研究会的人别想再听周先生讲法!”
听她这么一吼,现场立马就没声了。
几个刚才说话的,心虚低头,不敢看麻大姑。
我笑道:“想听,明天咱们继续,天不早了,大家伙都去休息吧,留几位带着病人过来求解难的就行。明天还是今天这个时间,咱们不见不散。”
虽然我这样说,但所有人都没立刻走,还是留下来看我处理其他几个疑难病人。
不过这几个人我只是就事论事地做了治疗,没再扩散开讲解。
这让众人都有些失望。
等这些县上先生都走了,麻大姑就对我说:“周先生,明天可不能这样搞了。这讲法是大事,得规矩起来,让他们知道这机会得来不易,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听的,至少不是研究会的人就不能听,听了的也不可以传给会外面的人。这些规矩必须得立。”
吕祖兴也道:“没错,周先生你这讲的都是了不得的秘法,真要学会弄通,占道一方绝对不成问题,必须得严起来。今天这事传出去,明天肯定会有更多人来。我说明天想进屋的,必须现场登记,还得对底册,是研究会的人才准进,只准听不准记,能学到多少看自己本事。也不能这么天天随便讲,最好是定好时间,以前老神仙讲法,都是要择吉时吉日,来听法的要先沐浴熏香,还得交听法钱才准许听。”
麻大姑兴奋地道:“对,对,对,就得这么立规矩,太容易得来的,都不知道珍惜,觉得理所应当,以后要是不给讲了,就会反过来抱怨。升米恩,斗米仇,这人呐,都不能惯着。”
我思忖了一会儿,说:“那就明天立规矩,沐浴熏香,就算了,我又不当神仙,没必要弄这些有的没的。最先这批入会的不用交听法钱,其他想来听课的,要先按江湖规矩拜门,入了会才有资格交听法钱。其他的规矩你们商量着订一下,到时候给我看看,没问题的话,就明天讲法之前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