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寝宫的门被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将门吹开了。两扇门被风吹得劈啪作响,拍打着两边的门,发出令人感到惊恐的声音。
寒冷的厌恶从门外飘进来,楚莲儿打了个寒颤,却在隐隐约约之中看到了白烟之中有一些人影在不远处摇摇晃晃而来。
楚莲儿不知道那些人影是什么,她鼓起胆子朝着门槛外面走了过去,只看见两个穿着黑白衣服,带着高高帽子的人影提着灯笼走了过来。当那两个人快要走到楚莲儿面前时,楚莲儿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门槛绊了一跤,瘫坐在地上,不断地蠕动着向后退缩。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楚莲儿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梦境还是在现实中,她只能不断地退后,想要让对方来告诉她如今发生的事情是真还是假,直到楚莲儿已经退无可退的时候,这才惊恐地与黑白无常对话。
可黑白无常并没有说话,一张雪白的脸和漆黑的脸带着绿油油的幽火逐步走了进来。
黑白无常拿着招魂幡和哭丧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鬼差打开了生死簿宣读了一番,道:“阁下姓名楚莲儿,年芳二十三,生性雷,家中有一表哥在天耀皇朝之中做尚书郎,是否正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楚莲儿觉得这就是在梦境,没有必要像之前两次一样那么害怕,所以连态度都开始强硬了起来。
“今日是你的死期,你在人世间作恶多端,阎王爷派我等两人来拿你性命,好进入十八层地狱之苦。”黑白无常说话的时候,毫无情感表露出来,连看着楚莲儿的模样都变得十分冷漠。
他们二人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楚莲儿的姓名身世背景,最后告知她今日是她的死期,因为她作恶多端,阎王爷旁人来抓她回去地府接受炼狱之苦。
“不,不,我不要,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期初,楚莲儿害怕至极,即便是梦,这黑白无常要来取他性命,即便不是真的也应该当真。可当她看到黑白无常长了脚时,她感觉这是个骗局,立马察觉到不对劲的她松懈了几分。她拍了拍裙摆,从地上站起来,原本腿软的脚在这一刻站起来的时候,已经不在软绵绵,她看着面相恐怖的黑白无常,道:“鬼差怎么会有脚呢?你们是想吓唬本宫,让本宫抗下下蛊的罪行吗?”
“大胆刁妇,竟敢羞辱鬼差,我等现在就去汇报阎王爷,让阎王爷派牛头马面来捉拿你!”黑白无常露出了怒容,随即就这样消失在了楚莲儿面前。
楚莲儿没有见过人可以凭空消失,一下子就被吓得觳觫不已。难道这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可为什么鬼差会长着脚?原以为不是鬼差,所以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地说话,可如今一见,倒是她做了件错事了。
她一边后退,一边呢喃着;“鬼差,真的是鬼差!”
不,不能继续待在这里,皇上不在这里,鬼差要来找她了,她不要下地府,她不要!十八层地狱她不是没有在话本上看到过,鬼是不会死的,所以在十八层地狱里要反复地经历着各项罪行。
她不要!凭什么花皇贵妃死了,还要让她一并下地狱去扛着,这明明是不公平的事情!不行,她要去找皇上,让皇上替她主持公道,这两个鬼差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想到这里,楚莲儿急忙提着自己的裙摆朝着皇上的寝宫外跑出去。
此时的皇宫与以往不同,此时安静地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冬夜的寒风和在静静地呼啸着。明明每个宫殿应该有不少守夜的宫婢或是小太监,但是奇怪的是,竟然并没有,每一个宫殿里只有幽暗的灯笼,这灯笼幽幽暗暗地挂在外头,像是随时来取她性命的鬼差所点。地上的积雪也已经神奇的全部消融了,一条条宽敞的大道寂静无人。
楚莲儿光着脚丫在冰冷的地上跑着,心里十分恐惧,“有、有人吗?”
她的声音在宫道上传了过去,楚莲儿除了听到自己的回声外,听不见第二个声音,这偌大的皇宫里,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
而就在她绕过冗长的过道跑上回廊时,一阵烟雾从石拱门内散出来,很快就弥漫在夜色之中。挂在翘角屋檐下的青灯也忽然熄灭了,周围漆黑一片,连夜色也看不清了。周围一团团绿油油的火团不知道从何而来,她在这些迷雾中迷失了方向。
楚莲儿徘徊在一片浓雾之中,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人。
“有没有人?!”再一次,楚莲儿的声音回荡在宫道之上,除了自己的回音根本没有人回复她。
恍惚间,她竟觉得自己曾经熟悉的皇宫变得十分陌生。
有一束光在雾气之中明明晃晃地摇曳着,她跟随着灯火而走,停步下来时,居然是花皇贵妃的寝宫。
这个寝宫门前挂着白绫,里面已经人去楼空,只有花皇贵妃生下种下的花卉还盛开着,而那些花竟然全部变成了艳丽的红色。
就像是,开在了忘川河边的曼珠沙华。
“我、我怎么会来这里……”楚莲儿等看清来址后,立马惊了惊,花皇贵妃是她害死的,今儿个花皇贵妃不会是来索命了吧?
楚莲儿想要转身跑向别处,一转身却看到了牛头马面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他们手上拿着武器,可这些武器是楚莲儿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们二人穿着与黑白无常有些相近的衣服,周围还散发着绿油油的鬼火,仿佛这一刻,这牛头马面就要索取她的性命。
“走。”牛头马面来到了楚莲儿的面前,他们二人都拿出了武器,架在她的脖子前。
楚莲儿被走过来的牛头马面逼着走入了花皇贵妃的寝宫之中,此时,方才那些不在这里的宫女太监们就像鬼魂一样,凭空出现在院子里,两排站着,脸上的粉如白纸一般,两颊印着一圈鲜红,小小的嘴唇上仿佛能滴出血来。他们目光呆滞迷离,身上穿着纸做的衣服,看起来尤为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