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上还没有踏入宵宁殿的大门,就看见从不远处跑来一个女子,这女子发簪上插着一根极为朴素的银簪,身上穿着也是素色的衣袍,一见皇上便立刻跪倒在地上,磕头道:“皇上,十六不懂事跟您添麻烦了,是芸娘管教不严,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低头一看,芸娘的面容虽这些年添了一些细纹,但是也与多年前的看起来并无什么差异,她如今面色苍白,怕是知道凌武被关入到宵宁殿的时候,着实受到了震惊,一晚上没有合眼吧。
“芸娘,你怎么来了?”皇上将芸娘扶了起来,脸上有些哀叹的神色,“这件事朕心里有数,你先回云梦阁吧。”
芸娘不肯站起来,仍然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这些年芸娘将十六关在云梦阁,虽然有皇上的教导让小将军每三个月来一次云梦阁教十六基本护身之法,但是十六的心总是定不下来,仍然想要走出云梦阁,如今他不过十二岁,若是真的犯了什么大事儿芸娘将十六带回去重重责罚便是,还请皇上切勿将十六在宵宁殿面壁思过。”
皇上并不喜欢让别人来左右自己的心思,故此在芸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深深皱起了眉头,他道:“芸娘,朕要做什么朕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管教朕,再者,今日皇上会出现在这里便是对他们两个的一个宽容,若是你再在这里跪着不起来,那么就生生世世跪在这里,不要起来了。”
芸娘一听便立刻吓了一跳,她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故此芸娘立刻站了起来,低头不敢直视皇上,道:“是,皇上,臣妾知错了。”
皇上立刻甩了甩龙袍,道:“跟着朕一并进入宵宁殿,去看看这两个逆子是如何反省的。”
说着,由小太监带路,皇上领着芸嫔便进入了宵宁殿。这宵宁殿虽然是置放老祖宗灵牌的地方,但是里面的装饰却一点都不低于皇上的寝宫,宵宁殿内挂满了列代寒枫国先皇的画像,从开元世祖到如今,列平生世都在内,创造的丰功伟绩也在上头,倒是十足的壮观。
皇上来到如令和凌武跪着的蒲团身后,道:“你们两个反省了一夜,反省地怎么样了?”
如令最为活络,自然是立刻转了脑袋过来,憨笑着抬头与父皇说道:“父皇,儿臣、儿臣都参悟透了,不该逃了付先生的课堂,不该在那个时候去御花园放纸鸢,更是不该与十六弟扭打在一起,父皇的孩子理应应该是一个知政事,明前朝的人,而不是这般小家子气的。”
如令向来都巧舌如簧,自小便会说一些讨人欢心的话在长辈面前,所以这也是宗家比较喜欢如令的原因,如今这一番话如令当然也是合着皇上的心意去说的。
原本皇上听了内心还听舒畅的,可一看到他的脸,他愣了愣,便立刻问道:“如令,你这才过了一夜,怎么脸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个样子?什么样子?”如令摸着自己的脸,这才反应过来皇上说的什么,故此他尴尬一笑,看了一眼如令,后又想到凌武以后要成为自己的将军,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在这个时候维护他一把,故此,他立马堆起笑容说道:“父皇,昨儿个来宵宁殿的时候,儿臣夜里不小心打了个盹,磕在了老祖宗的台子上了,这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皇上看着这一幕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斜眼说了一句:“老二,你也老大不小了,走路还这么不小心,以后怎么继承大统啊!”
虽然皇上没有立谁为太子的打算,但是这番话说出来,便让如令觉得这皇上有意要立他为太子。故此,他立马伏地脑袋,说道:“是,父皇,儿臣往后会小心谨慎的。”
“凌武,如今芸嫔也过来看你了,你可在这宵宁殿反省了一夜,有反省出什么因为所以来吗?”皇上的视线对准凌武,君临天下地问道。
他自然是希望凌武在这个时候能说出个因为所以来,毕竟这关在宵宁殿的都是自己的儿子,这关着凌武和如令,说出去怕是要被文武百官都要笑话,寒枫国哪能拥有这种不成器的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