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背上的虞欢忽然像被那目光刺到一下似的,呼吸一紧,下意识拉了一下缰绳。
此时天色已暗,夕阳最后一点儿余晖也已经落去,四周除了远处微弱摇曳的灯火以外,并没有多少光亮。
乌骓马无端受力,促地疾走两步。
沈岭眼疾手快,手腕猛地一翻,向后勒紧缰绳,让乌骓马重新回到先前的速度。
捎带手摩挲摩挲马脸,安抚住莫名变得不安的马,尽量不引起那人注意。
只是动静到底不小,走在中间的那人还是缓下脚步,往两人这边看过一眼。
沈岭视若无睹。
虞欢却清晰的感觉到,那两道目光无视周围的暗色,有穿透之力似的袭来,
又像从地底深渊钻出的毒蛇,带着冰寒之气,瞬息笼罩她周身。
唤起她所有关于那人的记忆——
冠玉之面,青松之姿,却阴冷如蛇。
的确是虞晃!
心里跟着像在打鼓。
虞晃怎么会出现在武承镇?!
他要亲自查出传国玉玺的下落?
他认出自己了吗?
不,不对。
这时候的虞晃并未见过她,更不可能敏锐到,随便看一个人,就对比其与大燕皇帝相貌的相似处。
一直想到这里,才算是定了神。
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并无异样,目视前方。
短短几步路,漫长又煎熬。
那两道状似随意打量的目光,就像是黏在她周围一样,令她从心底往外生出排斥。
好在虞晃带着的人并没有异动,那些压迫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为免引起注意,虞欢没有回头查看,只在心中思索:
如今时局不稳,洛阳本就失了皇帝,更不可一日无主,虞晃是如何安置好洛阳,抽身离京的?
就没人趁机生变,夺了虞晃的位子么?
恍惚间似乎听见沈岭对她说了声什么。
她没听清,下意识应了一声,“好。”
一直到走出巷子,才又听到沈岭问她,“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和你那族人有关系?”
“为什么这么问?”她抓紧缰绳。
“你从看到那些人以后,脸色就不太好。”
她矢口否认,“没有,我不认识,你大概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