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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冲突(第3页)

“哈!走读生,未经同意留宿,还伙起赌钱,你真是活得太嚣张了。”朱兴顺跨前一步,撩起席子,果然,扑克牌散乱的藏在下面,正面反面,红红黑黑。

“你得到办公室去。马上!”

孙茂林没动,恨恨的目光如饿狼在面对狮子放出幽绿的狠劲。

“聋了?到办公室去!”朱兴顺伸手去拉孙茂林,运动衫被拉长了,孙茂林还是没动。

朱兴顺简直气炸了,刚要再次用劲,孙茂林忽然一下子挣脱,弯腰,迅速地从床铺角落里拿出一截铁水管,举了起来。

“你敢干啥。”朱兴顺火头上,又跟进了一步,直逼孙茂林。

嘭!又一下,啪!声音很沉闷,两下都扎扎实实落在了朱兴顺头上。

朱兴顺一下晕了,愕然地捂着头,鲜血从他指缝间流出,沿着脸颊往下流。他脑子一阵晕眩,身子一软,像烂泥一样瘫了下去,幸好靠住了床边,没有全身倒地。

“啊!”

“哦!”

“要不得哦。”

“早就想对你不客气了。”最后一句是孙茂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上铺的学生开始下床,下面的学生绕过孙茂林,要去扶朱兴顺。半掩的寝室门开了,李培峰检查完下楼来,听见这边的吵闹声,进来了。

明亮的灯光,窄小的寝室,孙茂林手中的铁管,软坐在地上的朱兴顺,一切不言自明。

“你干的好事!”李培峰冲过来了。

孙茂林又举起了铁管。不过他有些犹豫的疲软之态,像是申辩,更像是警告。

李培峰,三十出头,壮实灵活,篮球场上的中锋,刚烈如火,三年级组,也包括其他年级组的个别学生,挨过他揍的不在少数。他一出手,便抓住了铁管,再一拽,孙茂林连忙放手,要不然,恐怕手掌上都会蹭掉一层皮。

“咣啷”一声,铁管扔到了门边,李培峰很不规范的右直拳出去了,啪!孙茂林脸颊挨了一拳,火辣辣的。啪!又一个左摆拳和孙茂林脖子亲密接触。

孙茂林摇晃了两下,他有些头晕。有男生喊道“老师,有话好好说吧。”却没人敢出手阻拦。孙茂林顺势蹲下,坐在了地上,也扶着床边。

门外喧嚷起来,一大群学生围着门,闻讯赶来的寝室管理员,保安,好不容易才挤进来。保安带走了孙茂林。李培峰送朱兴顺去医院,沿路先后遇到几个老师加入了护送队。保卫科长冯明江也赶到了,和管理员一起,把围观的学生赶回了各自的寝室。

朱兴顺在镇上卫生院清洗了伤口,两处裂开口子缝了十八针,之后连夜送往县城里做进一步治疗。做完全面检查之后,医院要求住院一周观察治疗,不过,三天朱兴顺就出了院,头上包着纱布回到了学校,他惦记着自己工作那档子事。陈天南坚决不同意朱兴顺上班,朱兴顺只好呆在家里,整整过了十天,才重新开始工作。

事后,从班主任缪映那里了解到,孙茂林是初三·七班的学生,原来在市里一所中学就读,那所学校不愿意再收留他,迫不得已回到家乡,降了一级,要不然,该读高一了。孙茂林父亲是璧江镇水站站长。出了这事,缪映对孙茂林劝其自动退学,学校可以开出转学证明。孙茂林父亲不乐意,想要坚持在本镇就读初中,因为义务教育的原则是就近入学,璧江中学不可推辞。缪映也心一横,说,只要孙茂林保证以后规规矩矩,并且获得本班所有任课老师的签名同意,就可以留校,否则即使学校或者政府出面要求他让孙茂林留在本班,他也不答应,除非学校立即免去他的班主任。男人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是最危险最残忍最敢出手的阶段,中学老师都明白,他缪映的脑袋还想留着多吃几年饭。

孙茂林父亲知道这是给他门槛翻,随便哪个老师说一句“我想一下再决定,你让别的老师先签”,这样推来推去不知何年何月能了。按理说,造成这样重的伤情,孙茂林又过了16岁,拘留几日留下一个永远也抹不去的案底,也是可以的,倘若璧江中学有人真的要计较的话。认真想过后,咬咬牙,老孙把儿子转学走了,其中再转学的艰难,托人求人的委屈,老孙这一辈子都不想再遇一次。

朱兴顺刚进医院,老孙还支付了两千多元的医疗费,后来座谈不成,索性后续医疗费也不付了。剩下一万多块的帐,医院也急了,哪里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有赖账的,找到学校,学校只得先行支付了,然后向老孙索要。老孙半笑半怒回答说:他儿子也挨了打,没人替他付医疗费呢;儿子半途转学,历尽艰难,对以后的人生影响甚大,他还没有要求学校精神赔偿呢。

出来一两个中间人过问了一下,老孙愤愤作答:学校太绝情。当初学校为了节省水费,自行挖井抽水,专门用作冲洗厕所打扫卫生用水。水站是向水利局支付了取水费的,拥有取水权,学校不能私自打井取水。水站出面过问,学校解释了一下,他也就过去了。现在学校不是哗啦啦的自取水,节省了好大一笔开支吗?干吗现在这样翻脸不认人。

中间人撮合不了,只得放弃。学校最终把老孙告上了法庭,不用说,老孙输了官司,但憋着劲就是不付钱,不执行判决。学校准备申请强制执行,陈天南事前征询莫文刚的意见。莫文刚说了一句:理,当然在学校一边,要执行,他的工资在那里,也跑不掉,可是,学校要和当地人怎样相处,你是知道的。你决定吧。

莫文刚模棱两可,陈天南心知肚明。为了学校的事,陈天南没少和当地居民产生摩擦。如果校领导是本地人,底气足,关系多,胆子大,但是会碍于老乡情面不好硬逼;如果校领导是外地人,那底气足的就是对方了,他要拼命找茬,无事生非,寻隙滋事,也不是没可能。莫文刚和陈天南的顾虑,都指向了同一种结果。因为改校门,原有卖早餐小吃的生意彻底败了,陈天南被骂过;因为实行住校生封闭式管理,清除住宿校外和在外就餐的学生,影响了许多小生意人,被骂过;因为担心发生食品安全事故,严禁外带食品进入学校,被骂过;甚至禁止附近居民随便进入学校收旧书报和各类废纸,也被骂过。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指名道姓的被骂。

陈天南不是吃素的,对于威胁他要揍他的人,他的回答是“你死了白死,我死了还算因公牺牲”。至此,所有对他的威胁仅仅是停留在口头上,成了冬天空中飘浮的云,连冰雹粒都不曾落过半点。

但是,陈天南的顾虑始终留在心底。孙茂林的事,学校迟迟没有决定下来是否申请强制执行,直到过了时效期,也没有向法院递交申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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