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也敢跟本公子谈条件?”看着一表人才,实际上内心里全是黑暗手段的公子哥冷笑着挥了挥手:“来人,把这茶棚先砸了,解解闷!”“好嘞!”“砸了!”跟在男子身旁的七八名鹰犬狞笑出声,一个个撩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动作最快的一个人已经掀翻了王老爷子的熬着茶汤的锅。“砸了!”“咣当!”“砰砰砰!”“当当当!”现场一片混乱,几名客人吓得赶忙起身、连连后退,生怕殃及池鱼,看这些恶犬动手的麻溜程度,显然平日里没少干这种事。徐洛几人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个拳头紧握,就当他们准备动手还击之时,几道怒吼声让场面为之一静。“住手!”“都给老子住手!”“李南河,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三兄弟也不是泥捏的!”三名手握农具的男子出现在了王老头的身前,一路小跑过来的三人胸口不断起伏,眼神中满是怒气。尘岳不用猜都知道这三位就是王老头的三个儿子,估摸着是在田里看到这边有动静才赶过来的。或许是因为常年干农活的缘故,兄弟三人都生的十分健壮,肤色黝黑,乍一看面庞还有好几分相似。尘岳的目光在中间那名说话的男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尘岳打眼一瞧就看到了他手掌处有深深的老茧,两条腿有些罗圈腿,而且握着钉耙的架势就像是在拿着一杆长枪,姿势古怪。这明显是当过兵的,还是骑兵。尘岳和常怀奕对视了一眼,常怀奕眼中的怒气更盛,他也看出了这男子应该是边军退下来的,没想到曾经保家卫国的军卒竟然被这种乡野村霸欺凌。“呦,这不是王家三兄弟嘛~”李公子冷笑了一声:“王磊,不要仗着你打过几年仗老子就怕你,怎么,难不成你还敢动本公子一根毫毛?”果然,这位王家老大还真是当过兵的,那这个李南河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连退伍的老兵都敢欺负。“哼!”“你!”王家老大满脸通红,握着手里那把钉耙就准备冲上去,幸好老二老三将他死死的拖住,父亲也在身旁不停的劝说:“莫惹事,莫惹事啊~”“大哥,别冲动,他们人多!”像他们这种平民百姓要是动手打了人李家公子,那全家估摸着都得被找个罪名抓进大牢。不到万不得已,王家这几个兄弟不愿意与李家撕破脸。王磊气呼呼的说道:“李南河,老子早就说了,想买地就按市价付银子,少一两老子也不卖!别人怕你们李家,老子不怕!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但你要是敢动我爹,信不信老子敢拖着你李南河偿命!”到底是打过仗的,王磊一个人愣是敢当着七八名随从的面直呼李南河的名字,唾沫横飞的样子很是吓人。要是再给这位王磊一把刀,怕是他真敢冲上去对着李南河砍两刀。而李南河这种公子哥明显也忌惮滚刀肉,他是真怕李南河凶起来跟他一命换一命,他哪里舍得自己这条小命啊~脸色气得有些发青的李南河冷声道:“我懒得跟你废话了,今天给个准信,你家的地,卖还是不卖?王磊,我警告你,你别不是抬举!现在本公子还能跟你好好说,待会儿就不一定了!”“儿子,怎么办?”老人拉了拉王磊的衣角,王家老大安抚着说了一句:“爹,你别怕,儿子就不信这瀚州一点王法都没了?”王磊看着李南河喝道:“不卖!老子就是想看看,你李家能怎么样!”“行,这是你逼我的!”李南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慢悠悠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随意的说道:“老东西,你还记得三年前借过我李家的银子吗?五百两,什么时候还?”“什么!五百两?”“怎么可能?”不等王家人有所反应,远远观望的那些客人农夫都觉得李南河在扯淡,王老不过是一个农夫,就算跟你李家借钱也不可能借五百两,当饭吃吗?“三年前?五百两?”老人一瞬间有些失神,随即就记起了什么,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李南河说道:“你,你你,你莫要信口胡诌!几年前虽然跟你李家借过银子,但只有五两,而且这笔银子老夫早就还清了!”老人气得浑身发抖,几年前恰好是大儿子刚从军中退下来的时候,那时王磊的腿上带着点伤,老人不想看到儿子年纪轻轻就断了腿,就咬着牙去找李家借了银子,然后给王磊治腿。可后来这笔银子老人确实还了,当时李家跟他说的是欠条已经撕了,老人也没当回事,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三年后会闹这么一出。可现在李南河的手里怎么又冒出一张有自己签字画押的欠条,而且还从五两变成了五百两。“哎哎哎,什么五两,明明是五百两!”李南河义正言辞的说道:“白纸黑字这里可是写的清清楚楚,而且还有你本人的手印,怎么,这你还能赖得掉?你说还了?要是真还了欠条为何还在我李家这里?你说还就还了,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此刻李南河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好像所有的道理都站在了他这一边。旁边观望的尘岳和常怀奕抄着手、翘着腿冷眼旁观,他倒想看看,这位李大公子到底能演出怎样的一台戏。反正尘岳是绝不相信一个农户会去借五百两银子的,就算王老爷子真的借了,李家又凭什么借给他?连点抵押物王家都拿不出来,能借个五两已经是极限了。“你你你,放屁!”“咳咳,咳咳咳~”“爹,爹你没事吧!”“怎么样爹?”估计是被气得够呛,老人脸色涨红,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眼尖的王家老二突然伸手一指:“李南河,你涂抹了原来的字迹,别以为我看不出!”“呦,王平,你这眼神真好,这么远都看得见。”李南河故作认真的捧着手中的欠条看了看:“涂抹了?你说涂抹就涂抹了?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在场的所有人说了都不算,得县令郑大人说了算。你猜猜,郑大人会听谁的?”李南河的脸上满是讥讽,似乎就是在故意挑逗王家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