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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驱光逐尘(第5页)

晏婉索性撒泼,“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谁心虚谁知道!”

佟琰楷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妥协,“好好好,哥去还不成吗?”

“你不能骗我,你要骗我,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行啦,知道了,你就安心养病,好好等着吧。”

晏婉想了想,写了几个字叫佟琰楷拿去发电报。电报发给曹夫人,上头写着“雁折翼北回待春归”。她相信以曹夫人的玲珑心肠,定然能看明白她的意思。

晏婉等啊等啊,既没等到顾钦的人,也没等到顾钦的消息,却等到了南北开战的新闻。中原各处军阀包括晋军都混战起来,又有党派之决裂,暗杀、围剿、通缉、逮捕之事不绝于报端。

晏婉怔怔地看着报纸,每一个字拆开看都是那样寻常,但当它们聚集在了一处,仿佛有呛人的硝烟气息从底下冒出来,直钻进她的鼻腔里,又酸又涨。隔壁院子里隐隐传来小儿咯咯的笑声,一串又一串,衬得这一方庭院尤其的宁静。手里报纸上描述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在看报纸呢?”忽然有人轻声道,打断了晏婉的思路。是大嫂齐氏。

晏婉“嗯”了一声,人有些惴惴的样子。齐氏年长她最多,对着她总是不经意有些做母亲的姿态。她瞥见她手里的报纸,粗体黑字扫一眼大约也就知道了内容,也知道五弟去打听晋州的消息未果。她把报纸从晏婉手里抽走,“山高水远的,时局又动荡,一时没有消息也是有的。别胡思乱想,啊?”

晏婉点点头,自嘲地笑了一下:“不怕大嫂嫂笑话,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好像喜欢上什么人之后,就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

齐氏抚了抚她的手,“患得患失吗?人之常情的。放宽心,我想那人怕是被什么绊住了脚。”

晏婉因为齐氏的这番安慰湿了眼眶,在日复一日地等待里,恐惧其实多过失望。她一向乐观的,可有时候也忍不住想,他为什么不来呢?还活着吗?他是生自己的气了吗,变心了吗?

可如今烽火连城的,她忽然就想开。就算他不来,她也不怨他,只要他好好活着就够。

在几个哥哥嫂嫂的助力下,晏婉的婚期最后改到了八月初六。哥哥们的意思,那顾钦若真有心,爬也该爬到定州来了。晏婉呢,手脚也该利索了。万一真还要逃,好歹能跑得快一点。

武贝勒大约受了母命,最近来得也频繁了。可晏婉仍然同先前一样,不冷不热的,以腿脚不便为由搪塞了几回。佟太太最后遣派了她身边的心腹乔姐,硬是把晏婉“请”到了园子里。花荣叶茂,正是培养感情的好地点。乔姐是佟太太的陪嫁丫头,在佟家里地位十分崇高,孩子都叫她一声“乔姨”。她一生未嫁,比佟太太还要古板严厉几分,晏婉从小就怕她。

乔姐盯着丫头给晏婉上妆换衣服,虽然胳膊和腿的石膏十分煞风景,好在晏婉底子好,稍作打扮便很看得过去。

鸣霞推着晏婉到花园里,武贝勒已经等在那里了。这月许的将养,晏婉丰腴了些,皮肤也越发白皙。唇红齿白的明丽,让武贝勒一见也不禁怔愣了片刻。

乔姐眼风一动,鸣霞退了下去,武贝勒便走到晏婉身后,推着她散步,只乔姐一人远远地跟着。

晏婉一开口便是,“听闻武贝勒喜得贵子,我这还没当面道喜呢。您也是,满月酒怎么也不请我去喝一杯。”

武贝勒不料她一上来便说这个,有些尴尬。正主没进门,通房先生了孩子,确实做得不得体。“我……”他正要解释,晏婉却摆了摆那只好胳膊,“我知道,不孝有三,无后最大嘛,您年纪也不小了,没个后也不像话。”

武贝勒听得憋屈,什么叫年纪也不小了?他不过二十六岁,说起来,晏婉才是年纪不小。有心想争辩一下,又想起临出门母亲的叮嘱,便也就忍下去了。虽然他对晏婉说不上喜欢,但年轻好颜色的女孩子,总是叫人赏心悦目的。

武贝勒虽然不似那些摩登的少爷,但也不算木讷。投其所好地说了些艺术的话题,为拉近关系还说了好些家中的趣闻。晏婉心不在焉地听着,对于他的话,不过嗯嗯应付了事,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找个机会出去,打一通电话给曹夫人。

“虽说伤了骨头要多休养,但还是要动一动,说不定好得也快些。那个叫伏尔泰的法兰西人不是说过什么‘生命在于运动’吗。”

听他说到这里,晏婉忽然有了主意,终于和颜悦色一回。“贝勒爷您说得对!我也早憋闷死了,可是我额娘那人就是小心,说我太粗心,下个楼也能把自己跌骨折,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出门了。哎,好久没去景湖,还真想去瞧瞧……”

“这有什么难的,我去同太太说,明天接你出去散散心。”

正中下怀。晏婉莞尔一笑,“那有劳贝勒爷了!”

听说晏婉要出门,佟太太本想让乔姐跟着,可大奶奶齐氏道:“不妥吧,年轻人出门,乔姨那冷脸往那一杵,这是镇晏婉呢,还是吓武贝勒呢?年轻人,面皮薄,媳妇倒觉得人越少越好……”

佟太太还有顾虑,齐氏一边给婆婆捏肩一边道:“小六那胳膊腿儿,您还怕她跑了不成?”

佟太太这才放心叫武贝勒把晏婉接了出去,旁人也不带了,只有鸣霞跟着好在路上伺候。

在往景湖去的路上,晏婉忽然叫武贝勒停车,说想去善安街走走。武贝勒诧异地看了看她的胳膊和腿,“六格格,方便吗?”

因为金家的车塞不下晏婉的轮椅,轮椅是另一辆车提前送到景湖那边的,此时只有鸣霞抱着一对拐杖。武贝勒以为女孩子都是好面子爱美的,应该没人会愿意被人当做瘸子,受人白眼。但晏婉那副不以为然的姿态,倒也让他体味出另一番风情。就好像他爱吃甜食,偶尔吃一餐川菜,也会觉得味美。他本就是个温吞的性子,大部分的时候愿意迁就女孩子。

晏婉拄着拐费力地在善安街走了一会儿,电报局终于就眼前了。她说要吃桑葚,支开了鸣霞。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事似的,说要给从前的同学打一通电话,叫武贝勒在外头等她。

武贝勒猜想女孩子之间怕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说,大约会提起她的婚事?他体谅地点点头,但还是先进去替她付了钱,就到外头等着。

然而这样难得的机会还是白白浪费了,曹夫人并不在府内。晏婉不便亮明身份,灰心丧气地挂了电话。出得门来,脸上便有些落寞的神色。武贝勒瞧出来了,小心地问了句:“怎么了?”

晏婉摇摇头,“没事,没找到人。”可话刚说完,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小叫花子,径直就撞上了晏婉。

武贝勒是个读书人,手脚都不灵活,眼睁睁看到晏婉被撞了一下,好在人没摔跤。他想抓住那小孩斥责两句,但小孩子像个泥鳅一样从他手里滑走了。

他想再追,晏婉忽然道:“没事,他也不是故意的。咱们走吧!”武贝勒觉得她的神情似乎有点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他点点头,护着晏婉上了车往景湖去了。

晏婉看向窗外,手放在胸前,手指下是狂跳不止的心,而她的掌心里攥着一张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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