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旅社那边出了个聚众斗殴的案子。
动手的是一伙从湘北过来的外地人,本来住了好几天都好好的,突然就窝里斗打了起来,下手还挺狠,打得人人带伤,有两个能够上重伤了。
张宝山队里的同事过去查看情况后,发现这伙人精神状态都明显不正常,他就想着找我去瞧瞧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是特聘顾问的工作范围,我不能推脱。
如此才能跟公家这边打好交道。
这伙窝里斗下死手的家伙在武警医院关着,一共六个人,塞到了一个病房里,一只手吊水,一只手铐在床头。
伤得最重的两个,一个断了条腿,一个掉了只手,都已经做了处理。
六个人的表情明显不正常。
一个个看着空气,瞪眼立眉,咬牙切齿,仿佛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上前挨个检查了一下,就问张宝山,“跟他们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张宝山一拍大腿,“没错,老板反应说,他们这一伙是七个人,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出事的时候,那女人出去了。我特意安排了人盯着,只要她回去,就拉回来。”
“不用费那个工夫了,要信我的就把人撤回来吧,那女人不会再回来了。”
“这事是她搞的鬼?”
“倒也不一定。不过你们去的时候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街上肯定会传开议论,她不用到旅社说就能知道出事惊动了你们,她一个燕子哪还敢再回来,怕是立马就得有多远跑多远。”
“燕子?什么燕子?”
“千门燕行。他们是一群职业骗子,靠诈骗为生。这是在金城盯上了什么人,准备做个大买卖。
一个护士推着小车走进来,逐一为病人换药瓶。
我瞟了她一眼,继续说:“不过,他们应该是惹到了有真本事的江湖术士。你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是被人施法用药迷了魂,他们现在眼里看到的,都是想害他们的敌人,所以才会动手打起来,还下手往死里打。”
张宝山也没在意那个护士,追问:“你能治他们吗?”
我说:“倒也是简单,不过你不想问问他们在金城犯了什么案子吗?现在这个状态可是个好机会。我给你的烟还有吧,拿一根出来,熏一熏他们,保证问什么答什么。你看这帮燕行的老千,最大的得有六十多,最小的这个才十几岁,中间各个年龄段都有,这说明他们是个搭伙很久的团伙,就算没在金城犯案,在别的地方也一定做过。”
张宝山兴奋地搓了搓手,“快给我根烟,我试试。”
我说:“你又不是没有,怎么还管我?”
张宝山道:“我这不是得省着点抽嘛,哪能浪费在公事上,快来一根。”
我只好掏出烟盒,让要算给他倒一根,结果张宝山倒是不客气,一把就全都抢了过去,倒出一根叼在嘴上,剩下的忙不迭揣进兜里,“全都归我啦,回头我再弄两条给你。”
他点上烟,正要开熏,看到那护士还在换药,便催促道:“护士,你快点,我要开始审问了。”
“知道了。”护士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句,加快把药瓶都换好,推着小车就往外走。
我对张宝山说:“你问着吧,我出去逛逛,等问完了,再来找我,我给他们解术。”
从病房出来,就见那小护士刚好推着小车转过拐角。
我紧走两步,追上去,一把按住小车,看着戴着口罩的小护士,露出一个微笑。
“你胆子还真是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