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讲的这个故事其实是明成化年间一个轰动全国的大案,说是太原府石州有一个姓李小孩被卖到榆次县人桑茂为义子从此改名为桑冲,稍大些就成为当地的地痞无赖,吃喝嫖赌五毒俱全。
成化元年,桑冲听一个嫖友说大同府山阴县有个牛逼的人物叫谷才,善于男扮女装以教授女子针线活计为名暗行奸宿,淫游十八年从未败露。
桑冲一听牛人啊,钦佩不已便前往大同府到处打听这个人,终于找到了正在一户人家做工的谷才拜他为师。
而后便跟着谷才学习整容,确切说是化妆吧,把脸上胡子汗毛拔光,而后修眉蓄发戴假髻,扮作妇女头脸学习女子言行举止,甚至还裹了小脚,然后又教他做各式女工,描剪花样刺绣荷包,缝帽纳鞋,烹调菜羹,同时传授他如何混入闺房,挑逗哄骗,自制麻药以及**得逞后如何诱骗威胁不至于败露的各种作恶技巧。
两年后出师返乡。
归途中小试身手即告成功,随后应一帮狐朋狗友的请求,收本县任茂和张虎,谷城的张端大,王大喜,文水的任和成,孙原等七人为再传弟子,一同作恶,相互还约定以后各自寻乐,若水事发了,不许把师父供出来。
好笑的是,他们谁也没想到最后是师傅把他们给供出来的。
成化三年,桑冲离家开始他长达十年的“别无生理,专一在外图奸”的职业骗奸生涯,历经大同,平阳,太原,真定,保定,顺天,顺德,河间,济南,东昌等45个府州县及村镇七十八处,足迹遍布现在的山西,河北,山东,是走到哪儿奸到哪儿。
走到一处便先打听附近良家出色女子,然后设计行骗,惯用手法就是先装可怜说自己丈夫死了,被夫家虐待逃亡在外,以做女工为生,以此博取同情,然后在作案对象家附近找一地方投宿帮工,过几天便求借宿主人家介绍他去受害人家里教作女工。
当时大户人家男女之防极严,大姑娘小媳妇皆深居闺阁,足不出户。“教作女工“的意义,不仅是传授一些家政技艺,还兼有趁此机会,让这些广有见闻的同性陪伴起居、聊解烦闷的作用。为此,桑冲总能比较顺利地获得和这些被害妇女同宿一屋的机会。常用的作案手法,是故意讲些“风话“,挑逗受害人情欲,或诡称“作戏“,即诱使被害人同其模仿****,趁机诱骗得手。如果遇上那些不易受哄辞色刚正的女子,则候至夜深时,向其喷洒迷药,使受害人进入麻醉状态后,再强行奸污。旧时富家女子贞节观念极强,无论是被桑冲哄骗得手的还是被强施奸淫的,事后从自保“名节“计,都遮羞含辱,不敢声张。也有一些耐不住独守春闺寂寞的离人之妇,还乐得借此聊解夫妇别离之怨。所以桑冲行淫10年,人财两得,竟从未失手一回。
而这十年间被他诱奸骗奸或**的女子据他后来自己供述是182人!
一百八十二人!
这是什么概念。
即便在后世民风开放,不乏一些大神连约带嫖有百人斩甚至千人斩,但毕竟也还是少数了,更何况桑冲所处的时代,而且受害者都是真正的良家女子啊,有小家碧玉也有大家闺秀,更有徐娘半老的人妻。
既从未失手,这事怎么案发的呢?
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或者恶人自有天收吧,桑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成为了猎物。
成化十三年七月,当他又要向第183个受害人施恶时,这个淫棍的大限终于来临了。这天黄昏时,桑冲来晋州聂村生员高宣家,自称是赵州民人张林的小老婆,因不堪丈夫打骂逃出来,想投宿一晚。高宣见他是个举止袅娜的少妇,毫不起疑即留他在南房内宿歇。谁料高宣的女婿赵文举也是个色中恶鬼,竟于半夜里偷偷摸进南房,要向这个假女人求欢,桑冲本为垂涎高家小姐的姿色而来,万万没想到自己先被高家女婿盯上了,惶急中将对方推倒。赵文举色胆包天,力气又大,马上把桑冲按倒在炕上,并强行解开他的衣裙。这一下,桑冲男扮女装的行藏完全败露,立刻被高家捆起来,解送晋州衙门。经审讯,大淫棍招供了师承谷才(此时已去世)、传教任茂等七人,以及10年流窜作恶的种种罪行。晋州府认定桑冲所犯之罪,类比“十恶“,连同嫖宿良家女子姓名开单,一并解送北京,乞敕法司从重拟罪。明宪宗得知,命都察院复审。之后被千刀万剐。
自此,这桑冲被称为大明第一采花贼,也被很多采花贼奉为祖师爷。
之所以说这是一桩举国尽知的大案,是因为连当时明宪宗都为之震惊,且将此案细节始末登载邸报上,此后各种正史野史都有记载这桩天怒人怨的大案。
常宇前世曾看过这段明案,记忆深刻觉得不可思议。
也就是因为记忆太深刻了,才有了现在这个怀疑,当然他的这个怀疑也不是一下就有的,而是好多细节的巧合让他突然间有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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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故事,青衣和王征南一脸愕然,竟有这等匪夷所思的事?
“常哥儿,你仅凭一桩百年前的大案以及奴家教习女红,便怀疑奴家是个骗奸女人的恶徒?”
那妇人又气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