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猪头还肿胀的脸现于人前。
脸颊多处淤青,像个发酵完的大面团。
“侯爷,这……”
顾时矜故作惊诧,伸手捂住了嘴:“你的脸怎么会肿成这样!”
她的音量很大,成功地将周围下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下人们瞪大双目,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张脸:“这人是侯爷?”
“侯爷的脸这是怎么了?是被人打了吗?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打侯爷?”
议论声入耳,席靖修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的斗笠,嘴里还不忘出声呵斥:“看什么看?都没事干了?再看我就把你们的眼睛挖掉!”
下人赶忙垂下头,余角却时不时往他身上转。
“顾时矜,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毫不掩饰怒火:“平白无故地你扯我斗笠做什么?是存心想让我难堪吗!”
顾时矜微垂着头看似自责,眼中早已染满了笑意:“我怎知侯爷受了如此严重的伤,我怕侯爷有什么事,这才扯开斗笠。
没想到侯爷还真出了事,竟伤成这样,要不要给侯爷请个大夫瞧瞧?”
这句话说得圆滑,挑剔不出毛病。
席靖修怒眼瞪向她:“少多管闲事。”
她似未听到警告的话,自顾自出声:“话说回来,前几日梅院遭贼了,区区小贼还敢冒充侯爷,我便让丫鬟们下死手,我绝不能让小贼侮辱了侯爷的名声!”
“够了!”
席靖修听得火冒三丈,却又没那个胆量承认前几天被胖揍的小贼是自己:“你有这么多闲工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多将心思用在侯府上,看看有什么事你能帮上忙的。”
丢下话语他便火速离开,唯恐在此处多留便会按捺不住性子,迫不及待想找顾时矜算账。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顾时矜的嘴角肆意上扬:“看他走路都不利索,一瘸一拐的,想来能安分很久了。”
“只可惜没能够将他的胳膊亦或是腿卸下。”阿运有些遗憾:“等哪天侯爷缺胳膊少腿,那才叫有趣。”
顾时矜将目光转向了春夏:“萱萱的事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让春夏盯着席靖修那边的举动。
面对询问,春夏如实作答:“我派人盯着侯爷,据说他将能卖的东西全都变卖了,甚至还把老侯爷遗留下来的剑也卖了。”
老侯爷遗留下的东西不多。
那把剑陪着老侯爷出生入死,做工精致极其锐利,最后留给了席靖修作念想,没想到他竟将剑也卖了。
上一世她曾见过这把剑,也在无意间抽出了剑,这么个小小的举动却被席靖修痛斥,认为她打搅了老侯爷的安宁。
当时她真以为自己做错了,还对着剑磕了响头道歉。
可现在,席靖修却主动将剑卖掉,能卖掉的东西就说明也没那么重要。
顾时矜啧了啧嘴:“若是老侯爷也知道自己生了个这么一个败类,恐怕会气得将棺材盖拍飞。”
老侯爷也算是一世英名,却生出了几个败类,还得整座侯府都不安宁。
“对了。”
春夏想到什么般,继续出声:“听说侯爷卖掉这些物件后,攒了不少钱,这回应当要去赎人了。”
顾时矜收起视线,冰凉的眸底寒意涌动:“那我们也该出府添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