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多心了。”
裴晏的嘴角肆意上扬,挑起道弯弧,面色一如既往薄凉:“区区一个云安和洛家满门性命相比微不足道,云安这是自讨苦吃。”
太后叹息着,眉眼染了层难以察觉的悲意:“此事说来话长,你若有空便去哀家的养心殿坐坐吧。现在先谈谈云安吧,你要如何处理她的事?”
裴晏暗暗加了份手中的力道。
李御医的脖颈处立即划出了血。
“啊!”
“二皇子手下留情!微臣什么都说!”
李御医吓得失禁了,身下一滩尿。
这幅场景若是换个地方定会引人哄堂大笑。
可现在宾客们鸦雀无声,连声大气都不敢喘,周围气氛格外沉重。
与此同时,裴晏看向了太后:“郡主动了不该动的人,她得给一个说法。”
男声很轻,却让太后轻挑眉头,下意识回过了头望向了不远处的顾时矜。
云安这一次要动的人是顾时矜。
她是看着云安长大的,了解这个孩子的性子,哪怕现在真相尚未水落石出,她心里也有数,或多或少也明白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的。
一旦真相揭露,那云安的名声可就毁了,可裴晏对当年的事了如指掌,若将此事闹大,不仅会影响到她,甚至还有可能会连累到云家……
太后陷入了沉默,一时间有些无措。
“二皇子!”
云安郡主冲了上来,因怒火面色显得有些扭曲,却还在竭力隐藏着心情,有意压低声音将姿态放低:“就把御医交给我吧。”
裴晏无视了她,睨着眸向李御医:“郡主受伤时,你是从太医院还是从御花园赶来?”
“我……我是从御花园赶来的,事发的时候我并不在太医院,就在御花园。”李御医惊心胆战地回答着,声音虽小却清晰入耳。
云安郡主只觉得后背发凉,似有阵寒风通过后背席上全身。
“太后。”
她赶忙将目光转向太后身上,撒娇似的轻轻晃了晃太后的胳膊:“今日可是云安生辰,云安实在不想被这些繁琐的事情影响。
我才是受害者被刺杀的那一个,就将人交给我处置如何。”
太后方才收回视线,轻轻摁住了她的手:“云安,二皇子想替你出头,不妨你和二皇子好好说说。
你们相识已久,平日在私下也有走动,将话说明白点这件事就好解决了。”
“太后,云安不明白。”
云安郡主脸颊上的五官紧紧地皱在一起:“您是太后,这种事让您做主不是也一样的吗?您就和二皇子说说呗。”
她已经和裴晏沟通过了。
可裴晏软硬不吃,直接无视她的话,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她也只好将目光转向太后,希望太后能够出面处理此事。
太后看向了裴晏,再度叹息着,没等她开口说点什么,裴晏又有了新的动作。
他不过轻轻挥了挥长剑,李御医便满脸惶恐:“是郡主!是郡主让我在御花园候着!”
原本鸦雀无声的周围瞬间沸腾起。
宾客们满眼惊诧地望向云安郡主:“云安郡主为何要让李御医提早在御花园候着?难道这件事当真另有隐情?”
“该不会李御医已经提早知道云安郡主会受伤,这才在御花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