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井水里怎会有油的味道呢。”
顾时矜重复着她的话,眸色忽转深沉,带着分趣意:“正是因为井里有油,所以那团火不仅灭不掉,反而越烧越旺。”
原本还在瑟瑟发抖的春夏顿时来劲了,三两步走了过来:“这么说是有人作祟,才导致那团火烧得如此旺,可为何要在一个死人身上装神弄鬼呢?”
顾时矜拿出帕子将手上的水擦干净,抬步朝着院子走去:“若是桃子不是自尽,而是被害死的呢?”
“这……”
春夏惊得捂住了嘴:“将人害死后装神弄鬼,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彰显法师的厉害?”
对此,她轻轻摇了摇头:“兴许是在下一盘大棋,秋冬,你找机会下山帮我买几样东西,切记不可让人发现。”
得到吩咐,秋冬迅速应下:“小姐有吩咐尽管说,我定当办妥当。”
翌日。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寺庙已忙成一片。
太后进过食后,便前往大殿祈福,嫔妃和贵妃们自然不敢怠慢,一个起得比一个早。
顾时矜同样起了个大早,进过食简单收拾过后,便随着众人一并去大殿。
“小姐。”
秋冬不动声色来到她身旁,垂着头轻声开口:“您昨天说的那几样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顾时矜不紧不慢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顾小姐。”
一句傲慢的女声从人群中传来。
云安郡主缓缓踱步而来。
贵女们识趣地让出了道,远远地走至一旁,唯恐会触及霉头惹她不悦。
顾时矜恭恭敬敬行礼,眼神不卑不亢:“见过郡主。”
云安郡主淡淡扫向她,眼底掠过了难以察觉的狠毒:“顾小姐,那日一别我倒是有许多话想与你说,奈何没这个机会。
如今前来寺庙祈福,总算能出寝宫与你说上几句话了。”
原以为略施小计,便能让这女人永无容身之地,从她面前彻底消失。
谁能想到顾时矜竟能从中发现破绽,还让她吃瘪。
顾时矜神态不改,轻声询问:“不知郡主想说什么?您有想说的话尽管说便是,我就在这,定当洗耳恭听。”
云安郡主闷声一哼,视线从容地转向她:“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若做错事说错话,将会连累一整个一整个顾家,而我就算做错事,顶多是被禁足。
就好比现在,本郡主在寝宫中才歇息了两日,尚未休息后就随太后前来寺庙祈福。”
她是郡主,身份尊贵,即将与燕国联姻,就算她做错事,也不会有事。
毕竟在皇上以及太后眼中,这些小打小闹和联姻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在国家面前就连她都能被牺牲,送去联姻,更别说是顾时矜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郡主说得是。”
顾时矜随声附和,笑容随性温和,纤眉朱唇,眼尾上扬:“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纵您是郡主,也有纸包不住火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