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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赤诚（第2页）

“我想了很久，杨总，关于昨天的事，你有必要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心里过不去。”萧莉娜拖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杨沛然的对面，身体前倾，像只好斗的狮子一样，同时又沉静地面对着对手。

杨沛然对萧莉娜的质问不算意外，他双手握着，冷冷地看着萧莉娜，“昨天的事情，什么事情？”

“我让耿天去你寝室，请你签字，我要她当即送回文件来，但她没有，而你今天才把文件交到我手上。”萧莉娜先陈述，一边察言观色，“在我看来，耿天在你寝室里呆了一下午，也可能更长时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杨沛然勃然大怒，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发生了什么，你觉得发生了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不要问什么什么，直接说出来！”

萧莉娜被吓了一跳，气势顿时一挫，但不退让，“我希望你们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杨沛然大吼，面色狰狞，“不该做的事有很多，你最好一一具体地列举出来，让我告诉你，有没有发生！”最后几个字他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咬牙切齿。

两人怒目而视，一时没人说话。

萧莉娜觉得杨沛然不过是接着发怒来掩饰，并不坦荡，她也不知道上午自己走之后杨沛然和耿天说了些什么，耿天又和杨沛然说了什么，这些自己无从得知，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同时她有千言万语要对杨沛然讲，有些温和，有些激烈，有些决绝，她需要点时间来做选择。

“我没有见不得谁好的毛病。”沉默良久，萧莉娜最后选择温和的说法，相信这也是最理性的，不论对谁都是，“如果你是这个公司的普通员工，耿天也是，你们俩的私事我管不着，最多提醒耿天小心保护自己，在这个行业里绝大多数都是男人，这是个男性的领域，她要小心。仅此而已。但你不是普通员工，你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而她是个才刚刚才入社会的新人。她对你这样的人会有各种各样的错觉和迷恋，你这样的人也会乐于利用她们想要向上爬的本能。耿天样子长得不错，年轻又有活力，身体和感情都处在最新鲜的状态，会有不少男人垂涎。老实说，这只是家新创业的公司，说向上爬实在有些寒碜可笑，实质差不多。我希望我现在多说两句，首先是保护她，其次也保护了你，让你不至于惹出大麻烦，最终也就保护了公司，我接受你的邀请到这里来，业务上我做不了什么贡献，但我希望在人和方面公司稳定得越久越好。”

她说得缓慢而从容，不带着她刚刚进门时的火气，也让杨沛然无从打断她。在颜媛忽然出现在公司之前，她甚至不清楚杨沛然近两年的私人生活状态，那个下午她能感觉得到颜媛对她的敌意，以及后面她继续接手办理银行贷款之后和颜媛有了更多直接的接触，才知道原来杨沛然的投资里颜媛出的钱占了多半，即便颜媛并没出现在股东名单里，萧莉娜也预感到个人因素在这家公司发展中可能出现的风险。

“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相信我的人品，不会有这方面的瞎想。”杨沛然语气也随之软下来。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宁愿假设你这两年发生了变化，人总会发生变化，不一定是变得更好，更大的可能性是变得坏了。不是当然好，但如果是呢？”萧莉娜不留情地挡了回去。

“我也是一直忙，没问问这两年你和周新明闹了什么矛盾，让你现在变成这样……心理阴暗，我这么说没错吧？”杨沛然忽地以攻为守。

这话和耿天那句呛萧莉娜“是不是曾经这么吃过亏”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让她心中一痛，倔强地仰着头，“我承认我现在心理是挺阴暗的，但这件事我非搞清楚不可，不然……不然我现在就离开，接下来你另请高明吧。”

杨沛然脸色一变，不期然地低了低头，又赶紧抬起来，直视着萧莉娜，“你要是敢这么做，我立即清盘解散这家公司。”

萧莉娜心中蓦然的一暖，忍不住嘴角上翘。她知道杨沛然断然不会这么做，因为公司至今消耗已经小二十万，除了设备或许能卖出几万块之外现金价值为零，说一句清盘容易，接下来的债务他个人大概背不起，这句话算是他对自己赤胆忠肝地表白，非关男女情爱的，而是表面自己对他而言有多重要，是个棋逢对手的巧对。

她也足够聪明，不会跟着缠斗下去，深深叹一口气，身体后仰靠着，“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接着说吧。”

“你说得没错，以后我会注意这一点，避免和女同事在私人的地方呆在一起。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对需要依靠我的人下手，这太卑鄙了，我至少没那么坏，对吧？”杨沛然松了一口气，语气愈加谦卑。

萧莉娜叹了一口气，通过和耿天和杨沛然分别的对话，她大体上已经把发生过什么的可能拼接完成，同时她知道永远也不可能让一个决心撒谎的人说真话，这是简单的废话，但也是锥心的真实。真相没那么重要，逝者不可追，重要的是以后未来。

“那接下来呢？”萧莉娜简略地问，她实在有点儿累，又乏；她飞快地摸了摸裤兜，里面除了钥匙之外什么也没有。

“耿天昨天到我那儿，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我和她之间，的的确确没发生什么。”杨沛然没意识到萧莉娜说的是接下来，还囿在昨天。

“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儿过分，但这件事实在太重要了，对我来说是这样，你要谅解我这么做。”萧莉娜忽然感觉到脱力，整个上午到现在她用力过猛，现在到了临界点，还是硬撑着说。

“什么？”

“我要你发誓，你不会和耿天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如果已经发生了，我不想知道，但你要收手，保证接下来不会再有。”萧莉娜脸色发白，咬紧牙关才说出来。

杨沛然注意到了，他知道这是萧莉娜低血糖犯了，飞快地起身，小跑着出办公室，一小会儿回来，手中拿着颗已经半剥开的太妃糖塞在萧莉娜手中。萧莉娜接过来稍微看看，剥了纸塞进口中用力地嚼。

“你放心吧，我没有，也不会，我发誓。”杨沛然蹲下来，在萧莉娜耳边低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