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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战场III 2（第2页）

事实证明段泽晨是傻瓜；晚上耿天抛开面子给他打了三通电话，最后一次终于接了，听耿天把这情况一说，“我不会转让给你。”

耿天了解段泽晨的脾气，知道绝不可能说服他，心中恼火，便想把电话挂了，只稍微迟疑了一下。

“以前我随口问问你愿不愿意到深圳来，你不愿意就算了，但现在……现在我希望你能过来帮我一把。”段泽晨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我不会去，连理由都不会问你为什么。”耿天觉得自己还可以说得更刻薄一点，但这就是她的限度。

“我没告诉你一件事，现在可以告诉你。”段泽晨好像陡然放松，像是喝得断片了以后的沉静，“前几天，跟我同住的老刘人没了，煤气中毒，我也差点儿。”

“什么？”耿天仿佛又回到十二号那天的恍惚中，并没听明白，下意识做了反应。

“老刘是我的策划，我找你要数值表给他看来的，现在，他人没了。”段泽晨说。

“你说你差点儿，差点儿什么？”耿天战栗地问。

“以前我们家邻居有死于煤气中毒的，我听说过，对那事儿特别敏感。那天我们下班特别晚才回家，我先冲了凉睡觉，睡到一半忽然醒过来，浑身没力气，知道那不对劲，赶紧打开窗户。醒了一会儿我听到水声才意识到，赶紧到厕所去看，老刘已经醒不来了。”

耿天浑身冰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都那样了，你还不回北京，要我去深圳？”

“我以前到北京，就是想做游戏，怎么都想，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这会儿到深圳，是想做自己想做的游戏。”段泽晨语气淡然，看透世事的沉着，“本来我也没想提，是你提到你会安于在北京这件事，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们迟早都会走到那一步，分开；还不如趁现在，我们还是分开，离婚吧。”

耿天头晕目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落不下来。她不由得幻想如果自己根本没打这通电话，段泽晨会不会就不提让自己到深圳去，乃至先一步提出离婚；在他手写那封信里，还说要做永永远远爱自己的那个人，也许就没发生过几乎丧身在煤气中毒上的事。

“我同意，离婚。”耿天声气黯淡地说道，挂了电话，她想到过去这几个月独自一人的日子将会无限地持续下去，甚至比那还更糟糕。

她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魂不守舍。杨沛然来催问段泽晨是否同意签授权的同意书，见她神情惨淡，问是怎么回事。

“老杨，你说我们做游戏是为什么？”耿天问。

杨沛然惊讶，想了一下说，“我们做游戏，是因为我们相信自己是做游戏的料，能做出最好的游戏。”

“我们现在处在想做出最好的游戏的状态里吗？”耿天接着问。

杨沛然叹了一口气，轻轻摇头，反问：“你想说什么？”

“我要怎么开口，你才会不对我生气？”耿天低下了头，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她是茫然无序的，不知道未来怎么安排，这句话不知因何而来，说出来之后就知道了。

“你要对我说什么？”杨沛然警惕地问。

“我是你由人堆里发现的，一路培养栽培我，没有你，根本就没有我今天这样。”耿天生硬地说道，心里飞快地掠过许多旧事，由畏惧变得无畏，眼里饱含眼泪，“我不是个白眼狼不懂得感恩，但老段对我而言更重要，他没我不行。这不是预计好的，我想要离开，到深圳去，跟他在一起。”

杨沛然身体摇晃了两下，赶紧用手扶住桌子站定，难以置信地望着耿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耿天这一刻理解了段泽晨为什么以那样的方式离开自己去深圳，因为离开是疯狂的，无法自圆其说，又想得要命。

杨沛然盯着耿天良久，几次要开口又收回，漠然地说道：“君子绝交，不出恶语，我祝福你。”说着转身离去。

他来之前耿天正准备在线活动的策划案，才写了个开头，没有状态，感觉平庸乏味；他走之后耿天灵感迸发，不敢稍纵地飞快写完，立即在线发给杨波，请他帮忙完善一下。随后她写了一份交接单打印出来，包括连她自己的股份处理意见在内，放在桌上，收拾办公桌上私人物品，用箱子装了。和任何人也不道别，直接出门下楼，开车回家。

三天之后，耿天拖着行李箱走在宝安机场出场通道。虽然才下过雨，热而湿的空气整个地包住她，像是身在浴场里似的，这是她对深圳这个城市最初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