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蜜一愣,扭头看见胡玉桐也从厨房偷偷转身、侧耳偷听。目光交汇的时候,陈蜜狠狠瞪了胡玉桐一眼,说好的由她亲自解释,到最后还是把自己推出来挡枪。
胡玉桐无视了女儿的目光,安下心来继续炒菜。儿子拽着女儿离开了她的视线,那模样就像只有气没处撒的小牛犊,不知道女儿一会儿该怎么和她弟弟解释。
胡玉桐想想就笑了,一旁的胡玉梅走进来,看见姐姐脸上的笑,道:“以前我们就是这样的。”
“嗯。”胡玉桐点头,“还是有兄弟姐妹好,能做伴,不孤单。”
胡玉梅帮她熬粥,问道:“听说这个道长的符很灵,你今年不是犯太岁吗,也给自己求张符?”
胡玉桐没听进去,抄着菜勺,心情没由来地好。“维持现状就挺好,孩子们都好好长大,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愿望。”
她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我的愿望就是他俩都好好长大,别……”
欲言又止,胡玉桐顿了顿,道:“别出什么幺蛾子,说起来我这心里又觉得不踏实了……”
胡玉梅皱眉,嗔道:“张嘴闭嘴都是儿女,你倒是也为自己想想。”
胡玉桐有些走神了,刚刚的好心情转瞬即逝,她抬头看向窗外的雨,乌云一层压一层,快要压到远处的屋顶了。
“嗯,知道了。”她说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哎。”
……
窗外的雨还在下,陈蜜出来吃饭,嘴角破皮了。胡玉梅心细,问她怎么了,“要不要紧啊,小姨看看?”
陈蜜摸了一下鼻子,含糊其辞道:“没事,刚刚刷牙的时候磕到嘴角了。”
胡玉梅一听乐了,“蜜蜜都快上大学的人了,怎么刷牙还能磕到嘴角?”
陈蜜没说话,扭头看了一眼浴室门,陈叹樵还在里面冲澡。
嘴里的薄荷味把其余的味道冲淡了,陈蜜的喉咙眼刚刚被顶得发疼,咳嗽了几声,觉得能咳出血丝来。
胡玉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笑得乐呵呵地,“咬破嘴了就说明是想吃肉,让你妈去给你买斤排骨炖汤喝。”
陈蜜心道她刚吃过,要是胡玉梅知道,她刚刚和陈叹樵亲过下面又亲过上面,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语气轻松了。
胡玉桐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陈蜜偏头,把下唇的咬痕藏住。胡玉桐没看见,自顾自地把碗筷放在桌上,道:“你弟弟呢?”
陈蜜单手托着下巴,偏头咳嗽了一声,“在洗澡。”
胡玉桐抬眼皮,“你又着凉了?”
陈蜜没感冒,是嗓子疼,把陈叹樵弄出来不容易,含得她好苦。胡玉桐倒是给了她借口,陈蜜又咳嗽了两声,捏着鼻子道:“嗯,有点。”
胡玉桐皱眉,“让你加衣你不听,每年都要人操心。”
陈蜜嗯嗯地敷衍着,喉结滚动,觉得薄荷牙膏没能把味道完全压住。
浴室的门开了,陈叹樵擦着头走出来,胡玉桐招呼他来吃饭。男人站在身后,湿热的潮气贴着陈蜜的后背往上涌。
陈蜜的脊柱猛一打直,捏着碗沿的手指也紧了紧。
额头上落了两滴水,是陈叹樵擦头发时甩落的。陈蜜抬头,和对方居高临下的目光打了照面。
陈叹樵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半湿的毛巾搭在椅背上。
胡玉梅让他吃点辣椒炒蛋,陈蜜把陈叹樵的筷子拍开,“他上火了,少吃点。”
胡玉梅:“怎么上火了,嘴上起燎泡了吗?”
陈蜜一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滚了两下嗓子,觉得那里的味道还有。
陈叹樵压了一下唇角,没动筷,慢条斯理地喝粥,“嘴里起了一个,外面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