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海平在小美要求下,按下了免提按钮。接着再扒了两口面条就拉着小美上了警车。
扬声器里传来了110刚录下的录音:“你们不是撤着网找我么?不要说撞死一个小女孩。我还要撞死更多的人。告诉你们,我现在在外科大楼里装了一吨炸药,一上班人多时就要爆炸。你们等着上国际新闻吧。”
“你为什么想炸医院的大楼呢?能给我们说说理由吗?”这是110的值班员在拖延时间,给技术部门留下查寻电话来源的时间。也是为处置事件的指挥员留下更多的线索。
“你们撞死了我的女儿,又让我住进精神病院。我恨你们。”
“那你住的是第三人民医院吗?”第三人民医院是精神病院,所以值班员这么追问。
“不知道!”
“那我们什么车撞你女儿的?”
“不知道。”
“那你把炸药放在哪里了?”值班员再确认一下他刚才说过的情况。
“不告诉你们!我放医院内科大楼里了。”说到这儿电话就挂了。
小美一下紧张起来,开车的手有点发抖。这毕竟是一吨炸药。看看邬海平,还是那么一副没肝没肺的样子。
班门弄斧吃过亏的小美这次没敢吱声,就开着车,然后跟着邬海平走进了110指挥中心的指挥室。
欧阳局长说:“大家都听了录音了,说说吧,很快上班时间就要到了。这个疯子不要说真放一吨炸药在三院的外科大楼里,就是放一小包炸药也不得了,后果不堪设想呀!”
治安支队长说,我刚才让派出所的同志去现场并通知医院保卫科了。院长和保卫科的同志已全部到场。在等我们的意见。我想,保险一些,还是把大楼的人全部撤离吧。
刑警支队长说,我把排爆组和技术大队派去现场了。警犬也去了。我想在大家撤离大楼后,我们就上去一间一间排查炸药。这样我们可以把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至少不会有人员伤亡,搞得好排掉了炸药我们还可以没有损失。另外我还派出一个组去查那个电话了。我想一定是私人家里的电话,公共电话亭没有开门营业的。我想,抓住这家伙不会太难。
欧阳局长再看看邬海平。邬海平笑了:“局长,我们支队每次不就是出人出力嘛,我马上调机动大队去封锁三院门口的交通,让车辆改道。”他笑嘻嘻地把话一转说:“不过我的看法是,这人真的是疯子,我说是精神病。他应该是住在临圩路,可能是昨天我们交巡警在临圩路排查交通肇事逃逸案时触动了他的哪根筋,让他又犯病了。他可能有个女儿被车撞死了,所以致的病;他自己可能也住过精神病院。他语言毫无逻辑,一会儿外科楼一会儿内科楼,而且一个人拉一吨炸药进一栋楼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推断这人是精神病人。我们不要急着撤出病人,三院的外科在大楼第三层,这大楼共有七层,楼内各科室病区加起来至少有五百病人,而且大多是精神病人,撤出他们是很不麻烦的一件事。离上午8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们还有时间,如果在一小时内刑警弟兄们找不到那个打电话的人,我就命令全支队出动,迅速转移病人。”
刑警支队长点头:我也听着这个电话怪怪的,像是个精神病人打的。我同意邬支队的意见,一撤离动静太大。我保证,在半小时内搞掂——不一定抓到打电话的人,但一定查清打电话人的真实情况。
欧阳局长点点头,给你半小时。
治安支队长打电话给派出所长告知指挥部的意见,叫他们做好撤离大楼里人员的准备,但现在不要动,不要引起混乱。
刑警支队长电令要求加快查找打电话人的速度。
欧阳局长则打电话给市委领导,报告情况。
邬海平掏出手机,让机动大队上路准备封锁三院门前的通道,让全支队民警迅速到各大队集中,上车待命。
打完电话,小美给大家泡了一杯茶,自己的眼睛就不时地盯着墙上的大钟看起来。她看到,邬海平踱出了门外,偷偷给事故大队长小江打电话:“……对,我想双管齐下,你带弟兄们紧急出动,就到昨天到过的那几些人家去排查,看其中哪家有精神病人,并且家里是有电话的,把电话号码立即报过来。”
还是交巡警快,因为他们毕竟昨天到过这些人家,是老猫上锅台熟路一条,才半小时,小江电话打过来了:“邬支队,昨天排查的人员中有一户是精神病人,姓常,叫常福林,40岁,因为一个女儿前年被撞死了,头脑就坏了。他家的电话是54567123。”
邬海平到了110指挥台,核对了一下那个打来的恐吓电话的号码。点点头,回到指挥室里来,坐下了。
一会儿,刑警支队长的电话也响了:“支队长,找到了,打电话的人叫常福林,是个疯子,他家里人说,他昨天到今天就一直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所以不可能去放什么炸药的。”
刑警支队长把情况告诉了欧阳局长。欧阳局长说:“警报解除。大家该干啥就干啥去吧。”
局长临出门,指了指邬海平:“小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小动作,你只是不想抢功罢了,哈哈哈哈……”
邬海平说:“局长英明。不过那是人家支队分内的事,本来就是人家所为人家的功劳嘛,我不存在抢的问题。我是做个替补队员,万一人家没有查到,我可以替补上去……”
忙完了这个小插曲,中午一点,邬海平与小美在李爱平家找到了李爱平,他刚蹬三轮车回来。小美劈头就问,前天晚上在没看到受害人之前,你迎面有没有遇到过大型车辆?
李爱平回忆了一下说,在上了临圩路,骑有一公里半处,还没有到事故现场时,有一个交叉路口,与交叉路口相连的有一条向南去的土路。当时,在交叉路的公路上停着一辆解放牌自卸车,头是朝西的。土路上有也有一辆解放牌自卸车,头是朝北的。我没太在意,所以没有记住牌号。我再朝前骑了半公里的样子,就发现死者了。
对,没错,就是这辆停在公路上的头朝西的车了。小美的心高兴地要跳出来。她谢了李师傅,高高兴兴地和邬海平出了李家的门。
“又有办法了?”
“当然!”小美再度得意起来。“我分析,一辆车停土路上,说明这个车的司机的家就住在土路附近。两个车停在一起,说明两个司机认识。而公路上那辆头西尾东的车,从时间和地点上看,它刚经过出事现场,所以我判断这个车是肇事车的嫌疑最大。现在,如果我们从土路两侧的住户找起,就能找到停在土路上那辆车的司机。再从他入手,就可以找到公路上的车的司机,因为他们是朋友。”
“聪明!是有大脑的MM!”邬海平说,“我们就这么办。”
邬海平和小美找到了交叉路口,下了土路,走到土路的尽头是个死胡同,这里住有不多的几户村民。一打听,只有一户有车,车主兼司机叫安林。
安林见到公安人员有些吃惊。不容他多想,小美就问:“前天晚上,在岔路口公路边停了辆解放牌自卸车的人是你什么人?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