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一排一排扑过来,炎炎烈日挂在头顶,少了遮挡,变得更加毒辣,湿咸的味道填满目光所及的空间里。
目光所及的,头顶是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广阔的空间里只有几只海鸥懒洋洋飞过,还有一条船孤零零飘在上面。
这条船看着破旧极了,老蓝布支成船篷,两只黢黑的脚丫子肆意露在外面,不时还相互摩擦着,徐徐的鼾声从船篷底下传出来,在脚边上,有个收音机还在咿咿呀呀放着。
此时深海电台正在放着流行歌曲,突然歌曲中断,插进来男主播的声音。
“现在一条看着十分怪异的新闻传遍了整个网络,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小黎,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我与你面对面坐着,其实我……不……我……”
电台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是一阵杂音,聒噪刺耳。
鼾声便停了下来,从蓝布篷里传来烦躁的闷哼声,从里面爬出来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一双眼迷离半睁着,衣衫褴褛,看着落魄却又雄壮极了。
拍了几下收音机,仍旧一片杂音,隐约能够听见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便将它关了。
坐在船边,双脚伸进海里,眼前是单调而无际的海洋,躺下来,头也是单调而无边的天空。
出海不知道多少天了,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便就这样孤独飘荡在无边无际的空间里,茫无目的,没有尽头,也没有终点。
自由自在,像是天边的飞鸟。
躺了一会儿,远方飘过来一群黑点,开始只有蚂蚁大笑,后来隔得近才看清是个船队,欢声笑语,满载而归。
路过这条孤零零的船只的时候,热心的郑老大伸着脑袋叫道:“楚丘,出海有几天了,不会又一条鱼也没有打到吧。”
“郑老大,你问他做什么,他这人你还不知道啊,你看他出海那次带过渔网的,从来都只是捡几条死鱼回去。”
“对呀,我看他不适合做渔夫,倒是适合去当个和尚。”
“以前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记得他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你们有没有听今天的新闻,你说他会不会就是……”
他们面面相觑,恐惧写满脸上。
郑老大叹了口气,提起绳子扔过去道:“同我们一道回去吧。”
回到岸边,郑老大悄悄塞过来几条鱼,“拿着吧,别看了,早就死掉了。”
在出海的季节里,都住在船上,炖几条死鱼便是一顿晚餐,吃完过后又躺在船上,今夜的天空暗无星光。
闲着无聊,又放起收音机,开始又是一阵杂音,原来不是信号的问题,是坏了。
借着船上微弱的灯,修了好久才修好,这次终于再次有了声音。
“这个消息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足以颠覆我们建立起来的认知,从今以后我们究竟还能相信什么?我们能够想象此时和我们朝夕相处的亲人,并肩而行的朋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都有可能是假的吗?……”
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调到下一个频道。
“我们如今正处在一个十分危急的时刻里,我们的世界可能正被一群阴谋家控制着,他们戴着一张张虚假的面具,尽情的愚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