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虹还真认得此人,当年她前去东硫就是这男人接待的,可那时候这人不过中年模样,如今突然白发苍苍,气息大变…
韩适海流露出浓浓的感激之色,答道:
“我为守家中大阵,寿元消耗殆尽,让仙子见笑了…”
韩适海早已经走投无路,眼下老泪纵横,倾诉起来。
韩适桢主仆是韩家顶梁柱,在龙属的地盘暴毙之后,韩家可以说是霎时颓然下去,实力一日日缩水…
这已经是极为危险的境地了,而韩家老祖本在闭关突破紫府,修的是土德中的『归土』,被水降雷升的异象正正杀了个措手不及,仅仅撑了一年,又化为满天异象。
周围几家顿时暴起,韩家余下几个筑基先后身死,唯独余下韩适海与一女修,两人在岛中已经走投无路,甚至做好了举族覆灭,仅以身免的准备。
可给韩适海想上十天十夜都想不出会是李清虹来解围,大喜大悲之下老泪纵横,几乎要拜到地上去了。
李清虹只扶他起来,低声道:
“你家在东海经营多年,可有南海苗家的情报?”
韩适海也不问她要作甚,仔细找了找,径直从储物袋中取了玉简出来,沉声道:
“回恩人,苗家曾经与我家有些生意往来,所知一切皆在其中。”
李清虹信手接过,并不急着看,轻声道:
“好,我等只是吓走了这群人,你抓紧时间安排族人撤走,若是再耽搁,只怕我们一离开,那几家就追上来了。”
“啊?”
韩适海这下是完全糊涂了,他早就做好了韩家并入李家的准备,方才一切已经是按照下属的态度来,谁知道李清虹这一番话将他的一切准备打得稀烂。
‘可是!可是!无缘无故,凭什么要帮我家呢!’
韩适海百年来在东海生活的经验此刻完全失了效果,呆呆地看了李清虹一眼,喃喃道:
“仙子先是替我家在仙宗面前遮掩,又救我家于水火…我家岂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李清虹失笑,问道:
“你好歹是个东海修士,竟然还说出这种话,让你走就走了,非要割你点肉你才舒心?”
她望见这老人脸上浓重的不解之色,正色道:
“你家人的死好歹与我家的事情有些关联…交情尚在,贵族骤然中落,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老前辈不必多说,速速带人去吧!”
韩适海这下是听出她真心实意了,只哽咽道:
“仙子恩情如山,老夫寿元殆尽,陨落不过几日间的事情,不能报此恩情…再造之恩,韩家记下了…若有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救韩家是全一份情谊,可李清虹并不想沾染太深,轻声答道:
“我家也是如履薄冰,清虹多半见不到那一日,此去另求生路,莫要提我李家,只怕殃及贵族。”
韩适海更是大恸,掩面告退,风一般半路回那岛上,灵舟起落,一行人风风火火离去,等到众人消失不见,李清虹与席子康这才一同驾雷而起。
这少年颇有震动之色,一路飞去,久久无言,李清虹顿了顿,问道:
“道友可晓得雷宫一事?似乎是天下沸腾…”
“当然晓得!”
席子康有些心不在焉,轻声道:
“仙君离开此界,两位土德果位又同时证出,宗门与世家受束已经久,天地齐心,十二雷宫自然瓦解,本没有什么好说的。”
见李清虹若有所思,席子康甚至知道她心里还有什么疑惑,随口道:
“至于黎明百姓苦雷宫久矣…土德代表社稷民生——民听自我听,民视自我视,我心即为天下心,天下沸反岂不正常?还不是一念之间!”
“我晓得道友想说什么,天下人怎么驳斥雷宫我也听过,不过笑而不语罢了。”
‘我心即为天下心…何其可怖!’
李清虹处在海内,又是如今天变后的时代,几乎没有见过像样的土德修士,甚至紫府仅仅修行术神通的长奚真人较为出名,还是首次听到土德的神通,听得暗暗生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