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凤箫点头笑道:“还是温总想得周全,他们不来,咱们也可以找上门去,不过这活儿毕竟出了生意范畴,价格得再商量商量才是。”
温南衣没好气的道:“张口闭口都是钱,你就不觉得亏心?”
吕凤箫笑叹道:“做生意嘛,还是银货两讫的好,谁也不觉得亏欠了谁人情,假如今天我不收你钱,你是不是欠了我人情?回头哪天我倒了大霉被人追杀,赖上了你,你要是不收留我,那才叫亏心。但你若是付了钱,那以后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做什么事都心安理得。”
温南衣不屑的切了一声,“即便真有那一天,不管我给没给你钱,只要你干的不是坏事,我都收留你。”
吕凤箫惬意般笑了笑,“温总是侠女心肠,是我斤斤计较了,不过这话我可是记住了。”
没有灯光的乡间马路上,高高低低的传来了三道光束。
还未临近,汽笛声就已经耀武扬威的吼个不停。
本就是不安的夜,村民们即便是刻意睡得再早,在这种情况下也睡不着,只不过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自欺欺人以为睡着罢了!
听到喇叭声越来越近,他们便使劲的盖上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来了!来了!”雷超欢呼道。
整个村子里,除了吕凤箫和温南衣以外,估计也就只有他还笑得出来。
肖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明亮的眼珠子在夜里也很是通透,不过她的皮肤黝黑,跟黑夜相得益彰,雷超也瞧不见她的脸色如何,只是觉得那两颗滚圆的眼珠子比平时尖锐得多。
雷超嘀咕道:“林子,你猜吕玉壶看到这么多人,会不会吓得尿了裤子?”
肖林坚信道:“吕哥哥是真英雄,才不会跟某些人一样吓得尿了裤子。”
上次楚贵带着辆大车子的后援来揍村里的人,雷超见他们拿着刀子,心里头一怕,不自觉就小便失禁了,就因为这事,他一直耿耿为怀,自己跟自己做对,总觉得在肖林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后来买了冰糖葫芦,也没好意思给她。
他本来是期盼着吕玉壶也被吓得尿了裤子,英雄也是如此,这样他就不觉得太丢面了,没曾想肖林却是随口揭开了他的伤疤,心里头越发不自在,冷笑道:“我看他不止是会尿裤子,得罪楚贵,他不磕头求饶,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的。”
肖林学着家里老妈子,手指绞成了麻花状,抬手就是一拐子敲在他的头上,白眼道:“会不会说话!”
雷超叫疼一声,转言论为腹诽,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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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来了。”温南衣松了一口气。
吕凤箫笑了笑,依旧剥着花生。
车子以一个急刹停下,车胎在石子上滑出几米远,正好在江秋家门前停下,轻车熟路,车技娴熟得很呐!
车光照亮了整条石子路,楚贵下车后小跑着去开另一侧的车门,脚下传来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楚贵唯唯诺诺的唤了一声磊哥,那人十分利落的从车上走下来,依稀能看见他脸上有一道醒目刀疤。
紧随其后的是两架大货车,足足五十六号人,高高低低,参差不齐。
前头轿车上走下来的人叫贾磊,是青山县有名的菜贩子,不但在黑道上颇有影响力,而且官家也卖他几分薄面,因此才敢肆无忌惮的做些低价强买的无耻勾当。
贾磊下车后径直看向面前那个被灯光晃得不得已抬手遮眼的美妙佳人儿,露出欣然笑意,楚贵谄媚笑道:“磊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怎么样,不错吧!”
贾磊拍了拍他的肩膀,眯眼看着温南衣,笑道:“不错!不错!有赏!”
楚贵得意的笑了笑,又指着美人旁边的男子说道:“磊哥,他就是打我的人。”
贾磊觑眼瞪了吕凤箫一眼,点头会意。
贾磊单手撑在前车头上,双脚打了个麻花,自以为潇洒道:“美妞,给爷说说叫什么名字,要是好听,爷就这么唤,要是不好听,爷给你取个好听的。”
温南衣冷漠的笑了笑。
楚贵吆喝道:“没听见吗,磊哥问你话呢!”
“你凶个锤子。”贾磊一听他折煞了佳人,抬手就是一巴掌。
可怜那副猪头,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吕凤箫朗声笑道:“她叫温南衣,我觉得挺好听的,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