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一共是六名,留下两个看守庭院的,其他的都派遣出去倒也不要紧,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把所有人全部派出去寻找,早日帮太子殿下找到人,早日把这尊大佛送走。江瓷下达完命令之后发现这些衙役都没有行动,也不知究竟是为什么,他们好像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是怎么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江瓷忍不住问道,平日里叫他们干活也挺麻利的,今儿个怎么还有点磨磨蹭蹭。其中一名衙役道:“大人,卑职几个在这附近也挺熟悉的,这附近的矿场工人居多,要全部都带回来吗?”这几名衙役都是乐安县本地人,祖祖辈辈,自幼都是在这里生活过。对这附近的形式也比较熟悉,但江瓷是个外来的,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若是人多,难不成要齐刷刷的都留在县衙里面吗?可是如今太子殿下也出门去了,想要证书一个意见也是没那么容易,一下子让江瓷纠结起来。考虑了片刻,还是要将人带回来,毕竟亲眼所见才更能够清楚一些。“没事,将人都带回来吧,若是有腿脚实在是行动不方便的,记录下来,到时县衙派遣马车去接他们过来。”这是总要做的天衣无缝才行,不能够让太子殿下挑出来任何的毛病。别让人觉得小小的乐安县办事能力也就如此了,要发挥出惊人的作用。几个衙役虽然觉得江大人这话说的离谱,但是仔细想想也算是为民考虑,纷纷领命离开了。这下县衙就只剩下江瓷一个闲人。就等着叶浮世和程宴把这个几日不见的陆知白给带回来!好好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没有验尸的事情就可以罢工了?!虽然心里想的气势汹汹的,但是先等他们两个人把陆知白带回来之后,看着他那一副略有沧桑的样子,江瓷又突然不忍心了。陆知白像是没了魂儿一样的作揖道:“大人,您找我。”这话说的也是非常的有气无力。不知道他这两天究竟在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人变得沧桑了不说,这衣裳脏成这样了,也没有换一身。这根本就不符合平日里那个穿戴整齐比江瓷还要耀眼夺目的陆知白。江瓷皱眉看了一眼叶浮世和程宴,两个人都纷纷摇头表示自己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够自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二十岁变三十岁,还有,不是你通知我太子殿下亲临,你自己怎么还躲起来了。”陆知白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看了看四周问道:“太子殿下……”“没在,一大早就出去了。”江瓷无奈的说着。这人的语气听起来,怎么像是在躲着太子殿下呢?看起来一个在乐安县的仵作,应该是不能够和太子殿下有交集的。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叶浮世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像是人多在这里陆知白无法开口一般,于是开口道:“大人,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我和程宴完全待命。”说着同样推了推程宴,示意让他也赶紧找个借口开溜。程宴瞬间明白接着说:“对,对,大人,我这闲下来就难受,还有什么任务需要我们去,您直接派!”江瓷想了想,“还真有一件事,你们两个去帮我盯着点太子殿下,小心行事,若是碰到了或者是被发现了,就说是寻访这附近铺子的。”不能够太子殿下住在这里,就他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县衙有时候也是需要一些超前的情报。这样也能够提前想出来应对之策,谁知道太子殿下这一整天都在忙些什么,突然回来下达一个命令,让人猝不及防。如果能够盯着点他,对自己也算是有一种心理上的准备。虽然这活儿不好干,但毕竟刚刚是他们两个口出狂言,只要是任务随便派遣都可以。现在只是没有想到要让他们做的事情是跟踪太子殿下,虽然为难,但最后也还是领命了。“他们两个因为你都离开了,你有什么事可以放心的说,这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江瓷为了能够更放松一些陆知白的心情,率先走到了石桌旁边入座,等待着他过来。在那里等了许久,陆知白都没有挪动半分脚步,一直低着头也不言语。江瓷耐着性子再说了一遍,“放心吧,本官何时套过你的话,只是你最近状况看起来的确很差,就算是作为朋友也可以关心一下吧?”作为朋友,也就只有在说到这四个字的时候,陆知白才能够有着一些反应。他抬眸望着江瓷的眼睛,明明亮亮的,不管说出什么话都很坦荡。陆知白忍不住问道:“在你遇到无解之事的时候,你会怎么做?是向人倾诉还是将自己包裹起来?”这个问题问的就不是别人了,是陆知白自己目前的一个状态。他现在应该就是遇到了一个难以过去的坎坷吧,真是来的太过于突然,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这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事。江瓷抿了抿唇,自己当初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也是孤立无援的,那个时候同样也是一个无解之事。她吞了吞口水说:“将自己包裹起来是没有用的,那样这件事只会反反复复的伤害自己,但如果你愿意去倾诉,你会发现说出来心中会好许多。”虽然这样规劝别人,但是江瓷自己呢?他自己心中的秘密又能够和谁去言语?不,他没办法公开自己的秘密,所以,这才是真正将自己包裹起来的人。如今却相反的劝着别人,江瓷自己也有些忍不住冷笑。陆知白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江瓷的脸,随后迈开步子过去坐下来。“如果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仇人就在面前,可你却没有办法动弹一丝一毫,你会如何做呢?”陆知白嘴上说着这句话,却能够感觉到浑身都在颤抖。他的手就放置在书桌上面,紧紧的握成一个拳头,力气大的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