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十月已经进入了严冬季节,草木枯萎,河流结冰。北风呼啸,夹杂着淡淡雪片的阵阵寒风就像无数把弯刀一样刮在人们的脸上,生生的疼痛。这样的天气别说是人,就是连草原上的狼都不会轻易出没。
可是,不会有人相信,就在这样的大风天,却有一队骑在寒风中缓缓而行。初看这队骑兵时人数不算很多,也就数百人而已。可是细致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排成了一跳细长的直行线,出现在北方边界的天际,就像是一条从北国天空缓缓流下的墨汁一样。
骏马在慢慢的奔腾,黑线越拉越长。这时你要是再细看就会发现这队骑兵足有尽七八万之众。他们以千人一对的长形方阵缓缓还行。虽然,骑在马上的士兵虽然个个精壮彪悍,但也掩饰不了点点血迹下脸上出现疲惫和沧桑。而在第五个方正的前方,一面灰色苍狼头的大旗迎风而动,显得精疲力竭,丝毫不能因为北风呼啸而迎风招展。
苍狼旗下面的骑兵明显要你其他的骑兵精壮,但也不像其他的骑兵那样显得毫无斗志,灰心丧气。他们的身上皮甲也千疮百孔,点点血迹表面他们经过一场激励的战斗。可是他们依然精神饱满,他们始终高傲自己头,就像天空中的雄鹰,不屈不挠。因为,他们的突厥可汗的亲卫,是草原霸主颉利可汗的铁卫。
颉利可汗,名叫咄,为启民可汗第三子。620年继其兄处罗之颉利可汗位,复以其后母中国隋朝义成公主为妻。然后,以父兄基业为基础,不断的四处征伐,使得自己兵强马壮,将草原阿史那部和其他游牧民族敕勒(或作铁勒)各部散在漠北,有薛延陀、回纥、都播、骨利干、多滥葛、同罗、仆固、拔野古、思结、浑、斛薛、结、阿跌、契、白霄等十五部统一在了自己的铁蹄之下。是草原当之无愧的王。
可是,今天的颉利可汗脸色阴沉,目露凶光,一言不发在骑在马上。他身边有几个忠心的部下护卫在他的两边,小心谨慎的沉默不语。他们分别是:执失思力,阿史那?社尔与和契何力。
他们三人都是颉利可汗的亲信部将,从颉利可汗征讨草原各部开始就始终如一的跟在他的身边。可是,今天三人面对颉利的冷峻的目光时也不敢说话。因为,今天他们打了败仗,败给了曾今臣服于他们的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他们没有想到,这些曾经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摇尾乞怜的薛延陀人会反叛他们而出逃,并且在追击他们的时候还给遭到他们的埋伏而给给了他们重创。自从颉利坐上大汗位置,迄今为止败的最为惨烈的一仗,所以颉利才会如此恼怒。他们跟随颉利已经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冷峻而凶悍的目光。所以,他们只能谨慎的跟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语。
“现在到了什么位置?”颉利突然停住了战马,沉声问道。
执失思力是第一个听见颉利问话的人,他立即答道,“可汗,还有三日的路程才能到达阴山。”他说话很简短,生怕惹颉利不生气。
“怎么这么慢?”颉利有点不悦,他败给了曾经臣服在他手下的卑贱的薛延陀人。但是,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回到部落,回到圣地阴山,将这个人绳之以法。
“因天气寒冷,士兵衣裳单薄,又经过了一场大战,士气有点低落,再加上我们是逆风而行。所以,一天的行程都不是很快,估计三天能够达到阴山已经是最快的速度。”阿史那?社尔见颉利问不悦的神色,补充了执失思力的话。
“今年草原连降大雪,草地被雪覆盖,牛羊冻死不少,各部缺衣断粮的事情时有发生,生活都很困难。”颉利突然沉声说道,“将士们衣着单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来还得想想办法,不然熬过这个冬天的很艰难的事情了。”
“大汗的意思是?”契何力小心的问道。
“通知各部,暂时安营扎在,再通知个部落首领到我大帐开会。”颉利突然下命令道。
“是”执失思力沉声答道,然后一拍马鞭,消失在方阵中。
“大汗有令,停止前进,各部按因扎寨。”
“大汗军令,停止前进,各部按因扎寨。”
数万的骑兵停止了前进,开始有条不絮的打起了帐篷。而各部的首领也在从各自的方阵不断的涌向颉利所部的位置。这其中突厥的二汗突利和左贤王欲谷设两人显得有点忧心忡忡,似乎都有心思。
他们两人的这次追讨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前锋部队,可是都被敌人给予了重创,以至于颉利在前方情况不明的条件下孤军深入,损失了数万的精兵。当时颉利只是眼里的训斥了两人,但是他们都知道真正的处罚是在回到阴山之后。因为,损失数万的精兵,以颉利的性格是不会不给族人一个交代的。所以,此时的安营扎寨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有点唐突,让他心中担忧不已。
颉利骑马来到高处,看着南方天际的薄云,暗自沉思道,“李世民,我很想到你的长安去看看,寒冷的冬天你是怎么过的。”
自从便桥之盟之后,他对李世民的态度有了转变。首先的佩服李世民的胆识,能够单骑入敌营而面不改色,还干训斥自己,其次是,唐人虽然没有强大的骑兵,但是他们士兵的顽强和勇猛也是自己所忌惮的。
由此,他更像知道李世民的情况,更像了解这个可以做自己对手的敌人。
正在这时,就见执失思力骑马奔了上来,在颉利身边说道,“大汗,帐篷已经搭建好,各部首领已经在牙帐中等你议事。”
“突利和欲谷设两人都到了吗?”颉利阴沉的问道。
“突利二汗和左贤王欲谷设两人也在大帐中。”执失思力干脆的说道。
“算他们两个好友自知之明。”颉利说,挥马朝大帐而去。
颉利的临时牙帐虽然比不上在阴山的可汗王帐,但在如此寒冷的情况下迅速的搭建而成,也足以说明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特点。牙帐不是很大,但也能容得下二三十人,牙帐的正北方是颉利的位置,上面铺的是归真的虎皮。而他的左下角的二汗突利的位置。此时的突利已经坐在了他的座位上沉默不语,其他各部首领要好几个在低声交谈,也有几个在蒙头不语,自顾自的喝着眼前杯子里的马奶酒。
“大汗到”外面的士兵喊道,然后就见大帐掀开一角,颉利和执失思力走进了大帐。颉利来到大帐,各部首领都起身,恭敬的站在两边。颉利目光一扫众人,发现了除了驻守阴山的右贤王之外阿史那部各族一汗一王二十多个部族都在,然后将目光停在突利的脸上,凝视了片刻,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这才徐步走到主位上坐下。
各部首领见颉利就坐,这才转身朝他呼唤道,“见过大汗”
“大家都坐”颉利大声说道。
“谢大汗。”众人这才坐定。
众人坐定,就见颉利突然大声吼道,“突利和欲谷设两人你们可知罪?”
突利早就知道颉利会问罪兵败之事,忙起身喊道,“请大汗赎罪,突利知罪,请大汗责罚。”他如此的认错,可是激怒了左贤王欲谷设,此次追击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的颉利的安排,他们只不过是按照颉利的指示形式,你突利怎么就把兵败的事情推倒自己身上呢?如此一来自己不是也有责任了吗?再说自己的主帅,你是副帅,自己的责任肯定比你大啊。
欲谷设想到这里,也站出来傲然说道,“不知道大汗说的何罪?”他想自己怎么着也是颉利的亲侄儿,要不是自己的父亲传位给他,他也做不到阿史那部可汗的位置。所以,欲谷设想把责任推倒突利身上。
“混账,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你损失了我阿史那部几万的儿郎,你现在还说你不知道是什么罪?”颉利怒道。他早就知道欲谷设因为自己兄长将大汗的位置传给了自己而心生不满,所以此次追击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时不出力,所以才被对方伏击而损失惨重。
“这是大汗下的命令,我只是执行而已,我没有做错什么。”欲谷设毫不在意的说道,“再说突利二汗都认罪了,他是行军副帅,大汗可以治他的罪。”
突利听到欲谷设话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等待颉利如何对待。他知道颉利和欲谷设两人之间的矛盾。正因为如此,在这次追击当中颉利才特意安排他和欲谷设为追击先锋,就是想消弱欲谷设的力量。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欲谷设跟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遇到之后一击便逃,没有牵制住对方,反而让他吃了个大亏,损失好几万人。而欲谷设只不过损失了不到一万人马而已。所以,自己跟在欲谷设身边也只有逃跑的份,才会导致今天颉利问罪。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颉利遇到这样的机会今天肯定不会放过欲谷设。所以,在这个时候他的认错就给了颉利治欲谷设罪的最好的借口,他相信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