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本笔记里记得东西是真的?阚龙山不禁想到笔记的第一段就描绘了一段这样的声音,而且从后面的文字上看,这种声音似乎是某种危险来临的前奏!
肖宗洋对众人道:“马上回去,让大家都打起精神,把所有的门窗都重新加固一遍,今夜分两班轮流值班,我要确保不管什么时候,楼上楼下起码各有两个人在巡逻!”
Nina心事重重地跑到楼上银狐的房间,观察她的病情。
她推开门,发现银狐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背在地上不断的蹭,蹭的后背上血肉模糊,鲜血淋漓。Nina忙上前将她抱到床上,银狐一把抓住Nina的手,睁开无神的眼睛,轻声的说:“帮帮我……杀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了。”
Nina看到她这个样子,莫名的心痛起来,对她说:“你会好起来的!我一定带你回去!”
“真的吗?”听到Nina的话,银狐的眼神中似乎一下子有了光彩。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步宴晨启动小型潜水艇的时候,祁笑添和宁长远都走了进来,步宴晨转头看向他们,祁笑添一言不发,只是坐在了副驾驶位,而宁长远则讪笑了一下,说他也想下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把身体还给自己儿子的方法。
步宴晨点了点头,轻声对祁笑添说了声‘谢谢’。
“出发吧。”
幽静的深海,步宴晨和祁笑添、宁长远三人乘坐一艘小型潜艇往沈沐潜艇的位置下潜,他们循着他潜艇的坐标而去,奇怪的是他潜艇的坐标一直在往下降,下降的深度已经超过了5000米,甚至应该已经超过了地中海已知的最大深度,可他的坐标还在往下降。
“这里应该有一条很深的海沟。”祁笑添移动潜艇探照灯的灯光,发现整个海床在他们底下有一条宽度大约在三十米的裂纹。
“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我们的潜艇能不能承受住那么巨大的压强。”
继续下潜,深海巨大的水压,让潜艇发出“昂~昂”的金属疲劳声音。步宴晨死死地盯着水压指示器,指示器的数字一直在往上跳,很快,潜艇就发出“滴滴滴”的警戒声。
“再下潜下去,我们的潜艇会像易拉罐被水压捏扁。”宁长远看向步宴晨,他的额头已经暴起青筋,双眼因充血而红肿,此刻的水压已经对他们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特别是步宴晨,她的皮肤上已经密密麻麻渗出一点点毛细血管破裂的红点,脸色也变得潮红。
但她觉得沈沐的潜水器能潜那么深,她们的也一定可以。
然而忽然,沈沐潜水器的信号消失了,与此同时,那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声呐信号从海底,急速往他们的潜艇靠近。
“啪!”一个非常巨大的吸盘拍在了她们潜水艇的玻璃舷窗上,然后没等步宴晨她们惊叫出声,她们的潜艇就被一把往海底拽去,步宴晨只觉得一阵心慌伴随着恶心,然后在一片电气火花的迷离中,她眼前仿佛出现一个昂着狰狞头颅,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用它长地卷曲的触手,死死的卡住了她的咽喉,狞笑着,丧心病狂的要生生将她扼杀在这冰冷的水梏之中。
死了吗?
“塔纳托斯,古希腊神话中的死神。在心理学范畴,他的名字代表的含义,是一种自我毁灭的本能。有些病例中,病人会给自己设定一个象征性的自我暗示,比如没有脚的鸟,树,花,甚至是冰箱,洗衣机等等。他们固执的认定:当某一件事情发生后,我就会死掉。”
步宴晨从昏迷中醒来,她以为自己死了,但当她揉了揉眼睛,看到逐渐明亮的画面,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明亮的教室里,一个老师正在讲课,好像是心理学的课程吧,那个老师长得挺帅的,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会在教室里?
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一时想不起来,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的她溺水窒息。
“步宴晨。”一个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同桌,发现自己的同桌居然是祁笑添,祁笑添指了指他的身后,那里坐着的,赫然是沈沐,她看向沈沐的时候,沈沐也在看着她,从他茫然的眼神里,步宴晨看出他也对突然出现在这个教室里感到非常困惑。
如果他们三个人都来到了这个教室,那么宁长远应该也在这里。
但宁长远不在这间教室里。
不知道为什么,唯独他不在这间教室。
放学后。
大学校门口转角咖啡厅里播放着久石让《幽灵公主》的纯音乐插曲,淡淡栀子花的味道弥漫在空气当中,沈沐和祁笑添对坐着,两个人都不说话,像一对面对面摆着的古代大户人家门前石狮子,这让坐在他们中间的步宴晨有些尴尬。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把眼神游离到窗外,窗外纷纷扬扬落着细雨,窗户结了一层朦胧的雾珠,透过薄雾看向校园里复古的建筑,有种旖旎的美感,倒是挺合这沉默的气氛。
“没什么想问我的吗?”咖啡和甜点端上桌后,沈沐终于从冬眠一般的沉默里觉醒。
“你知道的未必比我多吧。”祁笑添浅浅一笑,笑容里透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我习惯了她问我问题。”沈沐指着步宴晨说。
“习惯是可以改的。”祁笑添淡然道。
步宴晨捧着咖啡杯浅尝一口,说:“你们在乎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我刚才看了我们班机的花名册,我们的同学里还有一个熟人,宁霄鸿。”沈沐把糖棒拆开洒进咖啡里,用银勺搅拌着,让咖啡形成一个浅浅的漩涡。
“宁长远也跟着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