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管乔县丞有没有回复他,他转过身,瞄准目标,平复心绪,认真射箭。
崔录事每日下值后,可没有时间留在县衙练习射箭,都要回去,帮忙磨豆子。
自从他们搬家到云县之后,他们就在距离集市两条街的胡同巷子,租赁了一个小院子,崔家小妹每日都会将崔录事所磨豆子,做成豆腐,豆渣则做成豆渣糕和煎饼,一起送到集市卖,补贴家用。
他只有忙完之后,才会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瞄着破木板,射击几箭,再练片刻的剑术,以免一身功夫荒废。
所以,他今日真的没有把握,能赢。
崔录事专注地盯着不远处的鸡毛毽子,拉弓,释放,箭矢呼啸而出,直接击碎整个鸡毛底壳,箭矢牢牢钉在后面一个靶子上。
崔录事,“抱歉,没掌握好力度。”
他说完,继续取箭射击,接下来每个箭,都射中鸡毛毽子,但是,没有击碎,非常完美。
他射完最后一箭,才松了口气,“幸不辱命。”
最后一名的韩典史傻眼了,他自觉自己不会输啊!这群人怎么回事啊!
射箭是君子六艺,在他看来,就是用来消遣玩乐的,他又不打算去从军,平时也派不上用场,谁会真的每天来练习箭术啊?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负责当判官的苟课税也傻眼了,这里是只有一个最后一名,但是,第一名不止一个啊!
这得罪谁,他都得罪不起。
苟课税感觉自己手上的木箱瞬间烫手起来了。
苟课税,“太精彩了!各位都太强了!不如,你们这几个箭箭击中的高手,用猜拳来定胜负吧。”
他多机灵,只有猜拳,才是真绝色!谁运气好,谁就赢!
众人同意了他这个建议,谢主簿等人围在一起,出拳。
第一轮猜拳,崔录事和黄县令,输了。
第二轮猜拳,谢主簿用拳头赢了乔县丞的剪刀。
苟课税十分狗腿,“谢主簿,你的运气真是太强大了!请吧!为韩典史接下来的表演,抽出最动人的节目!”
他想看韩典史跳舞!!!
韩典史一言难尽,这个苟课税真的是损友啊!
谢主簿得意地笑了,“事实上,猜拳也是有技术的。”
他边说,便伸手进木箱,随意掏出一张纸条,上书【说出自己做过最丢脸的事。】
韩典史:“……”
这是谁写的!太过分了!他不想暴露黑历史!
苟课税看到韩典史的黑脸,不禁讪笑,“哈,这是我写的,这总比黄县令说的现场负重蛙跳百次要好多了吧!”
说真的,按照韩典史的弱鸡身手,蛙跳百次,那他的双腿被想要的!
韩典史面对众人炙热的目光,脸都开始发热发红了,“咳,也不是不能说,但是,你们必须保证,不能传出去!”
众人异口同声,“好,好,好,我们保证,你快说。”
韩典史,“在下在书院读书的时候,第一次和同窗一起去花街,事先声明,不是在下想去的,是他们起哄非要去看看花魁长什么样。要见花魁,要现场写五首诗,赢得头彩的人,才能有幸见到花魁。当年年少不懂事,也没听说过花魁和花街,在下以为就是表面的意思,花街是卖花的,花魁是花中魁首的牡丹,就现场写了五首关于牡丹花的诗,没想到竟然这样得了头彩,在下有幸见了花魁,还当她面问花魁在哪,她说她就是,她非要靠过来,喂在下喝酒,在下还骂她弄虚作假,然后愤然离去。”
他说完感觉自己头顶都要冒烟了!
这是他此生最尴尬的事!
当然,这件事的高潮部分不在这里,而是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书院的夫子对他的行为赞赏有加,其他同窗见到他就说他太强了,竟然坐怀不乱,是正人君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真相是什么样的!
他内心的尴尬,无从诉说!
从此,他对花街和牡丹,都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