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越发阴冷,盯着裴珩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是啊,对大都督而言,谁又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呢!”
袁琮站在下首,一头的汗。
大人对大都督的敌意,一直都摆在桌面上的,可当年,明明不是这样的。
“王爷,王爷……”外头传来精卫的通传,宣平王脸色铁青,气冲冲地一撩帘子进了毡帐。
“莫汉桥,你找到凶手没有?”宣平王一进来,就吼了一嗓子。
吼完,才看到坐在位置上的是裴珩,莫汉桥还站在一边。
宣平王皱皱眉头,冷笑连连:“大都督也在啊,怎么自己的位置不坐,要坐别人的位置。”
他刚才一直在自己的毡帐里照顾谢余之,也根本不知道,皇上将这两桩案子全部都交给了裴珩。
裴珩起身,恭敬地朝宣平王行了一礼:“王爷,皇上下令让下官处理此案,只是行责,不是代位。”
“本王就说嘛,你大都督的位置坐得不是更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谁就杀谁!”
“王爷慎言。下官杀的,都是对大越不忠不义的贪官污吏,此等人活着,对大越百害而无一利。”裴珩说道:“若是今后让金麟卫查到还有谁对大越对朝廷对百姓不忠不义,下官还是会杀,无论是谁!”
“你……”
这句话,像是对着宣平王说似的。
宣平王气急,却也辩不过裴珩。
这人,伤了身子之后,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本王不与你争辩。”宣平王说:“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伤害我儿的凶手?一日,本王给你一日的时间,你要是找不到,本王立刻去禀明皇上,让皇上换人!”
宣平王撂下这句话,气冲冲地又撩帘子冲了出去!
裴珩很能理解他。
宣平王只得谢余之这一个孩子!
莫汉桥看他不说话,以为他被难住了,嘲笑道:“怎么?一日的时间就要破这个案子,你怕了?”
裴珩偏头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莫汉桥,慢慢地起身,低头看着莫汉桥,笑道:“本座会让你知道,为什么本座可以坐着,你却只能站着。”
莫汉桥气极:“你……”
裴珩已经走了出去,“还不快跟上,要本座请你嘛!”
莫汉桥连忙带人跟了上去。
“卫城的案子不是更重要?一个死了,一个受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先查哪件案子吧,还是说,刚才宣平王的话,让你感到害怕了?”莫汉桥跟着裴珩进了小围猎场,还不忘挖苦裴珩。
裴珩说:“先处理这个案子,然后全部精力处理卫城的案子,不是更快?”
“你还要花一日的功夫处理这案子?”莫汉桥气极:“等你明天办完这个案子,那几只野狗肚子里的肉都变成屎拉出来了。还怎么查!”
裴珩看了他一眼:“一天?谁说这案子我要用一天时间。”
“那你要多久?”
裴珩从当时箭射出去的方向,一处满是荆棘的灌木丛中,指着其中一个荆棘刺上挂着的东西对莫汉桥说:“你瞧瞧,这不就找到凶手了吗?”
荆棘刺上挂着一片小得不能再小的布料,是从孩子们的行服上头挂下来的。
可就凭这一片小小的布头,“你怎么就断定这块布料是凶手的?”莫汉桥问:“这个地方,很多孩子都能来。”
“那就先把这个人找出来,找出来了,再问他做了什么也不迟!”裴珩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