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刚才在唐泛面前装得大义凛然,说什么为圣教生,为圣教死,蝼蚁尚且贪生,像李漫这样拥有越多的人,就越是怕死,但凡有一线生机,他也不会放过。
他既然怕死,在将那怪物引到这里来之后,又岂能没有后招?
现在唐泛忙着查看隋州伤势,无暇顾及这边,李漫跟他打过几次jiāo道,清楚对方乃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先前不过是当局者迷,才一时大意着了道,等唐泛反应过来,肯定就会戳破自己的小伎俩,到时候自己才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李漫无论如何也要利用眼下这个机会,先跑了再说,留下唐泛他们去跟镇墓shòu去厮杀。
他相信以镇墓shòu的凶残,一定能将这帮人通通剿杀在这里,到时候他们再设法将财物运送出去,从此就海阔天空了,官府的人再也别想抓到他们!
钱三儿是个偷儿,不是官府的人,李漫诱惑起他来,自觉完全是手到擒来。
李漫对他道:“你先前也知道了,白莲教河南分坛的坛主正是我,你只要跟着我出去,从今往后就不必再偷偷摸摸了,更不用被这帮朝廷鹰犬指使践踏,快,解开我的绳索!”
钱三儿戒备不减,但眼神已经渐渐动心:“你先说出路是什么?”
李漫暗自冷笑一声,真诚道:“告诉你也无妨,那棺椁早就被挖空,从那下面有一条路可以直接通往洛河,到时候自然有人接应我们!”
钱三儿揪起他的衣襟:“你别骗我,如果洛河跟墓xué相连,那水早就灌进来了,我又不会凫水!”
李漫:“蠢货,谁告诉你是连着河里了!”
刚说完,他又被抽了一巴掌,后槽牙都被打出来了。
钱三儿瞪大眼睛:“你他娘的还敢骂我!”
李漫:“……”
他忍气吞声道:“小兄弟,我没骗你,另外一头是连着洛河河边,离这里有些远,但是保证安全。”
钱三儿半信半疑:“那怪物不也是从河里游进来的么,我进来之前就看到洛河河水又要上涨了,到时候那怪物逃出去追上我们怎么办?”
李漫yīn狠一笑:“你忘了外头还有我的人吗,那两个人都是我的心腹,我早就布置好了,只要我们走了,他们只会全部死在这里,管他娘的是人还是shòu!巩侯墓那一大笔财物早就被我让人藏起来了,先前散落的那些你也看到了,真正的财物岂是那些萤囊之光可比的!你只要跟我一起走,以后荣华富贵,有你享用不尽的时候!”
钱三儿喔了一声,点点头。
李漫心急如焚:“这下你可以放开我了罢!”
钱三儿:“萤囊是什么意思?”
李漫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
他总算知道这小子从头到尾都在耍自己了,没准他就是为了套话,压根就没有释放自己的意思!
可惜等他想明白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钱三儿早就摸出一把匕首,朝他心口狠狠一捅!
李漫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到死没想明白,为什么钱三儿要杀掉自己。
钱三儿将匕首从李漫胸口狠狠抽出来,对方的心头血溅上他的脸,被他连着眼泪一起抹掉。
“……师父,我总算给你报仇了!”钱三儿喃喃道。
他腾地站起身,对着唐泛他们大喊:“唐大人,李漫说棺椁里有一条通往洛河的出口,不用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