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光熄灭,烛光摇曳。众人唱起了生日歌,一遍又一遍的“祝你生日快乐”让苏则情情不自禁地哽咽了起来,应该很久很久了吧,她再次听到有人为她唱生日歌。
等她要吹灭蜡烛的时候,女儿提醒她道:“妈妈,要许愿。”
她合上眼眸正要许愿的时候,刘璐却再次提醒道:“妈妈,你要为自己许愿。”
烛光中,女儿满脸憧憬地注视着自己,苏则情点点头,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她前半生的愿望仿佛都不属于自己,如今她也为自己许愿望吧。她合上了双眼,轻轻地吁了口气,心里默默地对着自己说:希望自己的计划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
许完了愿望后,苏则情轻轻地吹灭了蜡烛。众人笑着鼓掌,而刘璐更是紧紧地拥住了她,女儿凑近了她的耳边喊道:“妈妈,我爱你。”
她的心里百感交集,滚烫的液体模糊了视线,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拥抱着她这辈子最放不下的一个人,她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回应道:“璐璐,妈妈也爱你。”
母女啊,本来是那么爱着彼此。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也会互相伤害,互相远离。但总是有一条线牵连着彼此。让人无法割舍彼此。
正因为都是女性,他们更加容易厌恶彼此,也更加容易理解彼此。
***
夏日渐近,晨曦也早早冒头,宁龄捧着一束鲜花走到了医院长廊最深处的一间病房。她敲了敲门,只听到病房内传来一个沙哑的请进。宁龄推开门,捧着花进入病房。病房内躺着一个白发皑皑的老人,见到宁龄的瞬间,咳嗽了几声道:“宁队长,怎么这么有空啊?”
“师父。怎么了,我不能来看你吗?”
宁龄把手中的花插进了花瓶里后,又坐在了朱成继的旁边说:“听师母说,你这是又喝酒了,才进了医院的?”
“你师母胡说八道,我就喝了一口。我的病跟酒一点关系都没有。”朱成继还在逞强道。
宁龄无奈地摇摇头,又道:“师父!你也是久经沙场了,戒个酒就那么难吗?”
朱成继也叹了口气道:“还真是难。我老了,就这么几个兴趣了。你真让我放弃,我活的还有什么意义。”
宁龄不再说话,又起身取出了个苹果,默默地用水果刀在削皮。朱成继察觉到宁龄神情的异常,追问道:“说起来,宁队是结案了吗?怎么有空来医院来看我?”
宁龄手中的动作滞然,看了看朱成继,坦白道:“师父,那个案子不归我管了。”
“怪不得。”
“师父你这话什么意思?”
朱成继看着宁龄,一副猜透一切的模样说:“我说你,只有有未解的难题,才会来找师父。”
“师父,我来看你,就是来看你,不是带着难题来的。”
“说吧!”
宁龄犹豫了会儿,又道:“师父,你觉得身为一个警察,他的直觉可靠吗?”
话毕,宁龄急急道:“师父,当我没问吧。”
“宁龄你也是个老刑警了,要相信直觉的话,那么证据还有什么用,”朱成继驳斥道,“你得找到证据支撑你的直觉。证明给我看,你的直觉是对的。”
宁龄点点头,又把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朱成继,接着道:“师父,那23年的那个案子呢?你相信苏天实和郑斐真的是殉情吗?”
“说实话吗,我不相信。但是我们调查了苏天实的社会关系,他确实在外有很多姘头。他的朋友也确实见过苏天实和郑斐挽手一起逛街。”
“可是,这也不能意味着,他们有殉情的动机。”
“对。宁龄你说的对,更重要的是,郑斐和苏天实在一起没有合理的理由,”朱成继回想起23年的那个未解的案子,依旧费解,“郑斐的丈夫是个生意人,而苏天实只是普通清洁公司的职员。我不能理解郑斐贪图苏天实什么。”
“再说二人的交集吧,也有些匪夷所思。”朱成继接着道,“郑斐原来是许枝凤的朋友,可最后却同好朋友的丈夫在一起。”
宁龄忽然蹙蹙眉,她当时并未留意到这一层的社会关系,又道:“所以,郑斐和许枝凤是很好的朋友吗?”
“他们本来想开个小吃店。后来搁置了。”
“师父,这个案子是不是一直在困扰着你?”宁龄追问道。
朱成继叹气道:“是。没想到过了23年了啊,兜兜转转,你接的案子也和苏家也有关系。”
宁龄沉默不语,忽然起身道:“师父。既然兜兜转转我们和苏家还是有了联系,也许可以顺藤摸瓜摸到23年前的真相也未知。”
话毕的瞬间,宁龄起身同朱成继告别道:“师父,我还有事情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