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眉头却上心头。
不管石月河心里的万般愁绪,文承敏和三舅他们第二天就赶到了县城。
杨彩霞一进门就大喇喇地说:“我们也来啦,不会赶我们走吧?”
这话说的,不是我让敏哥喊你们,你们也不知道来啊。
“谁敢赶你走,那你这铁姑娘还不把我吃了。”
杨彩霞一听这话有来劲了,“哼,还说铁姑娘,你写了那么多文章也没有写一下我们铁姑娘队,我们铁姑娘比赤脚医生和教师差在哪啦?”
这都哪跟哪啊!按你的说法,我还得把三百八十一行写个遍不成,你有本事自己写啊。
惹不起躲得起,石月河果断转换目标。
“敏哥,你们住宿怎么安排,每天来回跑太辛苦了。”
三舅四舅的住宿肯定没有问题,燕继云同志会安排的妥妥当当,不用石月河操心。
“这个你别管了,晚上我们就到附近知青点挤挤,估计会有人来蹭课,没问题吧?”
这几年是留城青年和插队知青参加高考的高峰期,有些匆促来不及今年高考的知青,都在后知后觉的准备来年高考。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泡病假回城插班补习,有些家在工矿企业的,厂子里抽调技术人员给厂里子弟开办补习班,有些家里有各种麻烦的只能继续待在农村自己复习。
总之,只要家里有十六七岁到二十七八岁的孩子的家庭,都被卷入这场浩大的补习浪潮,仿佛一夜之间,学习文化知识就从社会最底层一跃成为最时髦最革命的共同行动。
有课蹭,当然没有不蹭的道理,蹭课有理,大城市有些人一天要赶好几个场子,就像后海子酒吧那些赶场子的歌手,不过没有钱拿,有些还要交钱。
这股浪潮一直持续到82年前后,才逐渐平息,能考学的都考上了学校,考不上的也没了最初的劲头,又去赶另一个更大的浪头,最初的倒爷应运而生。
“行吧,要来就来呗,咱也不能把别人挡在门外。对了,你们给家里电话打了没有?”
于树海兴奋地说:“我们打了电话才来的,我爸妈都特别高兴,尤其是听说我报考了理科,我也给他们说了要回汇沪海上大学。”
石月河对于他的沪海情节也是服了,“行吧,高兴就好。霞姐、海军哥、和平哥,你们几个考得怎么样?”
这时候杨彩霞没有刚才的豪气,三个人互相谦让起来。
言海军不自信地说:“还行吧,史地没有把握,可能有学上吧。”
杨彩霞点点头说:“我和海军差不多,也是史地心里没底,另外三门还行。”
都和平一如既往落在最后,“我可能比彩霞和海军要差点,我的数学不行,看运气吧。”
石月河心里一紧,这几个好像都不是很理想,信心都不是很足,可惜了,假如当时他们选理科,结果可能完全不同,最少本科都有希望,人生不能重来,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没有后悔药吃,他也不好所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