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过不要紧,初二回娘家不能耽误。
今年更与往年不同,老燕家一口气出了两个大学生,传遍十里八乡,燕继云同志的尾巴真要翘到天上去,怎能不回家嘚瑟嘚瑟。
春节前后天气分外好,好像也分享了泾县的喜气,很多天晴空万里不说,气温也不往年暖和不少,高考前后白雪皑皑景象早就冰雪消融,这剩下一些背阴的地方还能找点一丝踪影。
九点多,石月河他们回到燕回的时候,姥姥家已是人声鼎沸,一大群小孩在院里院外撒着欢。
小花从车子上下来,也不先去给姥爷姥姥请安,就直接加入了窜入孩子群。
“哎,这丫头一点也不像他哥哥,以后可怎么办啊!”
燕继云拿小花没有办法,对着石文哀叹。
“看你操的这心,河娃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小花呢,到处惹是生非。”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石文一边享受着石月河带来的荣光,一边理直气壮维护着自己的小棉袄。
石文看着女儿在孩子堆里又蹦又跳,问燕继云:“今天怎么这么多孩子,家里有什么事吗?”
“没听说起有啥事,会不会和老三老四考上大学有关。”
燕继云猜测。
三舅看到姐夫一家,吆喝四舅一起,结果两辆自行车和挂在车子上的东西。
石月河在堂屋门口一看,满满一屋子人,炕上的、凳子上的,只有一小部分是他认识的。
无意识中扫见三舅和四舅的录取通知书,被装在了挂在墙上的镜框里,石月河差点被笑憋出内伤。
姥爷这也太有才了,这种嘚瑟的招数都能想得出来。
说起来也不算过分,石月河和唐淑慧的大名还在县广播站的广播里,被播送了好几天。
那稿子比省报的新闻稿有内涵多了,不但有喜讯,还声情并茂的介绍了两个人的光荣事迹,唐淑慧除了高考可说的少点,石月河却线索多多,在广播稿一一列举。
让石月河傲娇的同时,又感觉怪怪的,联想到追悼会和告别仪式上的个人生平。
两相比较,还是装在镜框里,更接地气。
屋子里的人燕继云自然是认识的,一边不停地问候,一边让石月河叫人,都是老燕家的亲戚,无外乎七大姑八大姨那些,反正燕继云让叫啥就叫啥,记是记不过来的。
这个和记忆力好坏无关。
石月河自认比自己那一儿一女强的太多了,至少亲戚关系和班辈大小是搞得清楚。
有人说国外人际关系简单,那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因为不能真正融入当地的人脉圈子,只算是在远观而已。
老外中的穷人的确关系简单,维系亲戚关系不但要花费精力,更要付出金钱,没钱自然没有关系,就像古诗词里说的: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富贵人家和大家族,那也是动辄几十上百人的大聚会,穷人玩不起,和国内一样样的。
这不,平日里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亲戚过年上门,现在不也来了吗。
石月河不是说这些亲戚势利,聚会总要有个由头,有事没事都来,那岂不成了恶客。
满月、周岁、过寿,就可大可小,不爱张扬就家里直系亲属小过,钱趁手大过也没有毛病。
三舅四舅上大学又不一样,悄么声息,会被亲戚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