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晨此刻的心境已经与半年多前不同。
最初,在他的心里,只是觉得自己从火星流落至此,这里有着自己所识所知的诸多友人,他不希望北科遭遇危机。
但自从与云离一席之谈过后,得知兰戈真正的目的所在包括圣鸣涧,他已经别无选择,真正彻底把自己绑在了北科这条战船之上。
北科在,则楚清还有希望,北科危,则楚清首当其冲要被波及。
此时这些道卫透露出的消息让他有些紧张,显然已经表明战院已经意识到这种潜在的危险,但是他依旧还是无法想象,即便有几个兰戈死士真的进入诞星地,如何能够改变这大到无法看清全貌的诞星地?
对于北科的危机,自然不可能是他一个小小容元能够改变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却需要尽可能快的改变。
变得更强!
……
连续驻守这浮台数日,曲晨已经渐渐开始习惯,此处不可擅离,却好在有小白在旁,可以交流,比起其他众多弟子只是一人独守要好了太多。
而大阵的延续,靠的不仅是大阵自身不断汲取星空中的天地之力,也需要所有化身阵元驻守者的百万流道弟子相辅,就目前所见,必须要有众人持续有灵力输入,大阵才能牢不可破。
但这样一来,驻守者就不可能完全沉浸修行,最多只能简单悟法自省。
曲晨盘坐,细细整理这数年所得。
境界,如今已经算是外元巅峰状态,如果愿意完全可以随时开始真正的容元,现在,他只是在等待,等自己的万层甲衣最后那不到一成真正完善,然后以完美之姿一举破入容元最后一关。
光明身,整个右手自小臂向下已经完全光明化,随时可以爆发至强一击,重星六年时间,他不断动用光明身与一百容元对抗,对光明身的控制越加圆润如意。
只有一点,他至今无解,甚至几年前请教了方左也没有得到最终答案。
那就是当年药子之战中,最后突然迸发的那种炼体御动光明身的神来之笔,自那之后居然完全无法再现,方左的解释是躯体未经星空大世洗礼,无法完全展现那种惊人威能。
于此同时,炼体也在暗墟四十年磨砺的基础之上更上一层楼,圣族阳血和百草滴露让他至今还在受益,那种荡涤是针对整个躯体由内而外的活化,时隔半年时间,遗泽依旧未尽。
而战天诀术法,经由与璃华云离暮风几人的小圈子交流之中,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路与别人的确存有差异,只是六年时间,一直没有机会以战天诀实战切磋,倒是无法评估孰优孰劣。
想到即将临近的大碰撞,曲晨最为介意的是,自己一直以来似乎没有真正适合的宝器,黑霜战矛寻常人看来应该不算差,但他总觉得,那与自己似乎还是没有那么契合。
这不是说战矛的强与弱,只是他隐隐觉得自己所学所能,似乎在动用战矛之时无法尽情施展,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所以,一直以来他无论是真正对敌还是与人切磋比试,都极少动用黑霜战矛。
想到当年所见沌楠战王的惊人养器,他其实很是心动,但那是动辄以万年计的沉淀累积,完全不是自己这个层次可以企及的。
那么,我的宝器,到底应该是什么才最合适?曲晨在内心不断自问。
强大宝器在手,绝对可以提升战力,这几乎是所有人都共识,云离有一对黑色长剑,璃华有一枚灿灿金刺,沌勉一双银锤,莫毅也有一柄战戟,在曲晨所识之人中,即便是战力卓绝的几人,也都各自有着宝器。
越是思索,他越是有些踌躇难决,各种宝器,甚至是一些偏门之物,尽皆有着各自特别威能,可似乎任何一件,在他细细推演之下,都有种不尽完美的感觉。
连续几天,他心境都是因此而有些低落。
轰隆隆!
后方幽暗虚空之中,忽然传来低沉震鸣。
曲晨尚未回头就已经知道,那是四处巡视的道卫,在合力破碎被逆流吸扯而来的巨型陨石。
那种动辄数千米直径的巨大星空陨石,虽然在大阵的剿灭之下也可以破碎,却终究是一种额外负担,有巡守者先行将其分解,似乎可以大大缓解大阵压力。
听那些道卫言语,如果遭遇更大陨石,他们还会发出警讯,召唤大阵内的宫主一级强者出手。
果然,回望时,远方一簇光华闪耀,快速临近,道道耀眼迸发,一颗巨大陨石终于四分五裂,临近大阵之时被瞬间击散,在不算遥远处化作一大片细碎陨石,直奔云海漩涡方向而去。
随之而来的十名道卫,四处探察片刻,身影再度消失。
曲晨收回目光,准备继续自己的思索,然而即将转身之际,眼神忽然一凝。
远方,那昏暗之中,他居然隐隐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似乎在注视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幕。
那是谁?曲晨略有意外。
虽然如今炼体超凡,目力已经远非寻常容元可比,但那两道身影的距离实在太远,他此刻看去依旧有些不清,只能隐约分辨出那似乎是一个高瘦老者一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