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房间匆匆换好衣服后,宁芙回到那条巷子里。
那对搭档果然没守在原地。
他们倒不是彻底一走了之,而是在墙缝中留了一颗能起到摄像机公用的留影珠,但被宁芙敏锐的察觉,抓过来就揣进了储物袋。
回到神庙后,宁芙一头扎进藏书室。
装备不行,花活凑数。
她还记得,这里边关于符文和魔药的内容很丰富,而且浅显易懂,她今天购入了不少材料,或许能调配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几个小时之后,宁芙鼓起勇气抿了一小口刚鼓捣出的成品,脸瞬间就皱成了一坨。
但姑且还算好消息,这股咖啡兑皮蛋的诡异味道,跟书上描述的完全一致。
哪怕变装之后那两个人认不出她来,但在上城区也就算了,一回树溪区,她再怎么乔装还是太惹眼了些,想要打探他们的底细,就得再低调些才不至于引起警觉。
将魔药一口吞掉,宁芙忍着恶心对镜想象自己要变成的样子。
嗯,先前在牛车上的瘦强盗就不错,一看就是个坏种,而且身材变化比较小,她也能少吃些苦头。
忍受了几分钟筋骨皮肉的拉扯后,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气质阴邪的青年。
神庙院子里的租客们就是绝佳的消息来源,宁芙像个游手好闲的自来熟,先是抱怨工作难找,自然的提到曾经看到有个绷带怪人撕掉了悬赏告示,顺势跟他们打听那是何方神圣。
从闲汉们的七嘴八舌中,宁芙得知,绷带少年虽然住在树溪区,但平时跟谁都不熟,别人自然也无从得知他的名字,只能学着那个和他往来密切,个头和嗓门都很大的女人,叫他文森。
没人见过文森去做工,但他住的房子挺大,平常买东西出手也算阔绰。他们猜测,这人要么是某个地下教团的成员,要么就是给贵族老爷们干脏活的。
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倘若是个美人,肯定会有人骚扰……哦不,是去试图了解并追求他,但常年绑着脏兮兮绷带的怪人,哪怕在树溪区,也是会被人敬而远之的对象。
知道了住处,就不算白忍着烟酒臭气打听这一番。
宁芙口袋里还有几瓶魔药,其中有一瓶是无色无味的昏睡药剂。
神迹看的太多了,宁芙并不觉着自己照着步骤清晰详实的书籍,一下午配制出五六种功能不同的魔药,甚至还因为想要让它更隐蔽一些,而将同时也是一种香料的夜幽草用其他无味的材料代替,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她无从得知,先前那位对她赞不绝口的研修院院长,在她这个年纪,配置魔药时还经常炸坩埚,直到30岁才发表了第一篇成功改良魔药的文章。
树溪区的房子多半缺乏安保,大家都一穷二白,没什么值得特意去偷的东西。
文森的家却不是这样,才拨弄开闩着的窗户,宁芙就注意到里边用细线控制的陷阱。
她当然可以试着绕开,可万一想要的东西还没翻到就碰上文森回来,免不了就要在一屋子陷阱里硬碰硬。所以她只是打开了昏睡魔药的瓶盖,塞在桌子和墙壁的缝隙中,又将窗户原样关上。
这样绕了一圈,在每扇窗户前都做了相同的操作,如果够得到的地方有水杯,那么就在水杯口也抹一点儿,之后宁芙就近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暗中观察。
不多时,文森就回来了。
树溪区中,舍不得买灯油的人很多,到了夜里总是比别处要黑。
文森是不缺钱的,可他似乎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视物,回了家也没点灯,本能一般绕开繁复的陷阱。
但他没有发觉藏在视觉死角里的魔药,很快就一头栽倒在地。
没能同时把女弩手一起撂倒实在遗憾,但这局面也算不错了。
宁芙翻窗进去,火速将人捆了个结实,又对他连用了好几次精神抽取。
这样一来,就算他提前醒了,也没有挣脱的力气。
从文森身上摸出一串钥匙之后,宁芙挨个打开柜子翻找。
如果真是接了命令来抓她,总会有些线索才对,实在没有的话,就只能把人带走找个地方关起来慢慢问了。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来人拎着一瓶酒,嚷嚷着:“我还是觉着不能就这么算了……”
然后才意识到正在弯腰找东西的人,并不是她的搭档。
短暂的四目相接后,女弩手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是谁?”
而不等宁芙回答,便拔出腰间短刀冲了上来。